“……嗯。就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电话那边传来肯定的回应。安室透刚想再说两句,明确听见背后的门开了。他立刻捂住听筒,本以为是那几个孩子有人沉不住气或者需要他帮忙;正准备先把人打发了,但看见进来的是绘里香。那就打发不了了,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什么事?”
“什么事?……那我得好好想想。”
“……没想好。是谁教你的虚张声势,感觉教学质量堪忧。”
“你不能这么说。”绘里香抗议,“我的确有问题。”刚想出来的。她问:“苏格兰在哪里?”
“……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安室透眯起眼睛,“我和他很熟吗?我该知道他在哪里吗?”他在防备,而绘里香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并给出解释:这取决于我询问他时两个人的身份。究竟是玛尔戈在问波本,还是青天木绘里香在问安室透,乃至……乃至他的真名是什么来着?还有苏格兰的,我不知道,所以并没有得到回答的条件。
是,我当然可以马上打个电话摇人,但那样的话,就成我老板在和他们沟通了。像前几年的爱尔兰一样;他做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注意;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做皮斯克的一只手。直到皮斯克死去,爱尔兰才仿佛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脑子一样。
“我需要找到他,或者你肯帮我捎个东西给他,也可以。”
安室透以为这孩子又要掏出什么神秘的信物、法宝或者别的什么。于是示意她可以。绘里香从随身的小包里翻了一下,掏出来个小袋子:“把这个给他。”
安室透不拆,隔着袋子捏了一下,金属的,盘成一个圈。……这是什么精密仪器还是什么信号发生器还是……等等。
“这是什么?”他直接问出声了。
“yamahatrbx505的配弦……怎么了,看我干嘛!”
绘里香被上下打量的有些发毛,心想你们情报组的人员有时候可真是不客气;跟头一回认识我一样……多冒犯。
“你给这个做什么?”
绘里香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什么啊波本你在说什么啊?你说贝斯替换弦有什么用啊!我拿这个半夜趁你睡觉悄悄勒死你行了吧!”
“那你做不到。我晚上不睡觉。”
安室透手里拿着替换弦,跟其中蕴含着什么神秘的奥义一样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出声:“需要我告诉他是你送的吗?”
“不需要。”
绘里香对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给他却不告诉他呢?”
“因为他肯定早不在意我了吧。”绘里香此时终于抬起头,“无论是担忧也好,被欺骗了的愤怒也罢……都不在意。苏格兰是那样的人啦,所以你就说,是你送给他的好了。这不是我的道歉。你就当是我还他的酸奶和草莓吧。”
她说话的时候,门口汽车从柏油马路上急驰而过,地面变亮变暗又变亮。在电影里,这通常为了表现主角的心神不宁,罗生门就用过这样的手法……绘里香觉得尴尬,于是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乱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打破沉寂的是安室透的疑问。或者不能说是疑问,而是推论:“你不让苏格兰知情,因为这不是对于他的道歉。”
“是。”
“那你告诉了我,我可以把它视为对我的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