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羽泽有轻微洁癖,出门回家要洗澡,打完球要洗澡,天热出点汗也要洗,校服家里保姆每天一洗,烘干机烘干第二天他再穿。
别说吃人口水了,就是刚出生那几年家里没富裕的阶段他也没吃过谁剩下的,家里吃饭也都用公筷公勺,现在因为周筠生气,三两口把碗里馄炖吃了。
夜宵消失殆尽,应羽泽坐在那里磨蹭不走,周筠刚张开嘴要撵他,他抄起两口海碗说:“我去洗碗。”
怎么着也得找个借口留下来,当狗数日有余,应羽泽走进厨房轻车熟路,在这里比在自己家还熟悉自在。
周筠叫住他,“你回家,我家没水。”
应羽泽拧开水龙头,柱状水流喷射而来,洗碗池里溅起水花,家里没水?摆明就是赶他走。
“那这是什么?”
周筠面不改色:h2o。
“……”
应羽泽:“h2o不是水?”
周筠扭过头,视若无睹,“不知道,高三化学没讲。”
可没讲,初三化学讲的。
周筠为了赶他走无所不用其极。
洗碗海绵挤上洗洁精,应羽泽动作利落把碗洗干净,再回头,原本周筠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只留条柯基瞪着两眼珠子看他。
昨天晚上应羽泽没睡着觉,难得没有来这边当狗,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二十天养成一个好习惯,这还没二十天,习惯就已经养成了。
柯基在他周围转圈圈,应羽泽捞起它,“昨晚没灵魂互换,想没想我。”
柯基狗头一甩,很是高傲,狗虽然矮,但狗很高贵。
得,一人一狗都嫌他,可他今天偏要自讨没趣。
应羽泽突然好奇,他变回人还能不能听懂狗讲话,对着柯基说:“你冲我叫一声。”
柯基斜眼看他,没吱声,肥胖的身体在人怀里疯狂摇摆,应羽泽也没强留,打开手把它放了。
拉开书包拉链,把巧克力从里面掏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有两块砖那么沉。
他妈统共邮来几盒,到他手里的……应羽泽垂眼看巧克力,都进周筠嘴了,也不知道今天这盒他能不能要。
应羽泽迈开长腿上楼,楼梯口柯基正费劲巴力往上爬,周筠家的楼梯阶要比普通台阶高,修建时角度没把握好,斜坡线又高又直,上楼下楼都需要注意。
柯基底盘低,下一个台阶腿没上去,脸倒先上去了,应羽泽一把捞起它,拖家带狗上二楼。
扣扣——
周筠正在卧室写作业,房门被敲响就当没听见继续写题。
他握着笔,圆珠笔尖停在卷面上半天没动,眼睛又把题干过一遍,恍惚几秒,跟没读一样。
伸手捏住山根,果然不能早恋,太耽误学习。
“你不说话,我进来了。”应羽泽打开门嵌出一条缝,他没擅自踏足周筠的领域,而是把狗放下来,大壮没长人脑,狗头卯劲撞开门板溜达进去。
有柯基开路,应羽泽顺势走进来,周筠一直背对着,留给他冷酷疏远的背影。
应羽泽渡步到他身后。
书桌上出现应羽泽的影子,周筠:“你怎么还不走。”
应羽泽不疼不痒:“因为我脸皮厚。”
“……”
承认的如此大方,周筠始料未及。
应羽泽性格就这样,不到逼不得意,没什么能让他觉得丢人的。
身后的人把巧克力放到桌上,开始了今晚正式的道歉,怕周筠不想听再跑了,应羽泽双手扣在他书桌上,罩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