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看着她,视线中竟生出了些怜悯。
原本怒其不争的意思也消失了去,她沉默良久,终于是叹了口气:“如今夏姑娘还未曾过门,便生出了这些事来,待她过了门,你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文盈耸耸肩:“对付着来罢,总不能直接掐了脖子不活了。”
她强扯出一个笑来,用肩膀撞了一下阿佩:“你瞧你,别苦着一张脸了,若是日后你跟着受委屈,我就把你送到杜妈妈那里去,总不会叫你跟着我受苦的。”
阿佩欲言又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的,你护着我,今日才为我辩解,为我生气,我自然也不能薄待了你。”
文盈冲着她眨了眨眼:“其实我还有机会的,说不准哪日公子心善,准诺了我出府,到时候我便不用在夏姑娘手下过活了,我想过了,出府而已不一定非要成良籍,退而求其次,能去庄子上也是挺好的。”
阿佩语待困惑:“可庄子上的日子,不一定比府内好过。”
“好了,既然怎么都不好过,想这么多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文盈给她填了杯茶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发到是叫她心里不好受。
阿佩顿了顿,似乎是在脑中想了很久,终究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死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最后无奈只能叹气一声,挺直的背也因为泄了气而微微弯下。
“说来大公子也怪奇怪的,你说他既看中你,说了那么多日后不会薄待你的话,可到了外人那,反倒是下了你的面子,不替你做主,那他说的看重你,都看重到哪去了?可要是说他不看重你,今日还特意给你送马车回来,亲自告诉你他的打算才算完。”
文盈也答不来她的话,她也觉得大公子复杂多变的很。
说的做的没人能看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只是文盈今日觉得自己很累,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去品咂大公子内里的深意。
时辰一点点的过去,直到日暮西斜,都没人再提这件事,阿佩也静默无言,就好像白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但直到晚上,角门突然来人通传,言道夏五姑娘身边的妍儿亲自过了来,要见文盈。
阿佩心中只当做是来兴师问罪的,反正也是故意挑事,便做主回绝了去,只说文盈已经睡下,若是有事,直接找杜妈妈去。
文盈默认了她的做法,毕竟自己对那妍儿还是有些怵的,无论是妍儿还是夏姑娘,她见到了便觉得脊背发凉,好像稍有不慎,便要被这二人摆上一道。
原以为杜妈妈那边便能应付过去,没想到只稍稍等了一会儿,便又有人来寻她,说什么也得叫她过去一趟。
她没了办法,只能认命,带着阿佩一同向杜妈妈那边走去,刚一进屋子,便看到妍儿带着几个人在略显逼仄的屋子里站着,而中间跪着一个人,背影萧条,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不是李妈妈吗?
瞧着文盈进了来,妍儿赶紧回身施礼:“姑娘可算是来了,奴婢是来给姑娘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