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转而问刚回来的近卫,“找到叶蓁没有?”
“回禀将军,叶二小姐的马车翻在那边山下,下头的血腥味很浓,属下还未下去查看。”
近卫话音刚落,叶雪惊讶,“二姐姐不会有事吧?将军别管我,快去救二姐姐。”
李乘歌阴着脸,“死了也是活该!谁让她不安分,好端端在庄子上和侍郎府的人过不去做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谁!”
“闯了这么大的祸,本将军保不了她。”
李乘歌愤怒不已,握着叶雪脚踝的手掌突然加重力道,叶雪疼得颤了一下,“二姐姐得罪人了?”
“可那些不是匈奴刺客吗?二姐姐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祸事。”
“哼。”李乘歌冷哼一声,眉目间全是烦躁。
近卫见他发了火,小心翼翼问,“将军,那、还要下去找吗?”
找她?
叶蓁浑身发冷,四肢也有些反应慢。
这情况让她想起前世嫁给李乘歌的第一年,她被遣去城外的庵里思过抄经,身边不准留伺候的丫鬟婆子,庵里的姑子得了李乘歌吩咐,对她当真是“照顾”。
整个庵里的衣裳都归她洗,那时已入了冬,每日早早去河边凿冰,十指浸在水里冷到没有知觉,就像现在两臂胀得很粗很大,难受极了。
她实在挨不住昏倒,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侯府的人。
她以为李乘歌心里有她,所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叶蓁是回府了,却是因为李乘歌要纳妾!
妾室进门那日,她十指包着纱布,手背上全是冻疮,脸色出气的难看,李乘歌偏要让所有人都见着她那副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叶蓁疼得浑身冒冷汗,已经听不真李乘歌和叶雪在说什么,总归不是好话。
她实在挨不住,一闭上眼全是前世七年种种。
无论她讨好、关心,还是哀求,李乘歌永远背对着她,口吻只有不屑、厌烦和冷嘲热讽,每个眼神都巴不得她死。
叶蓁明知是在做梦,可梦里的压抑委屈清晰得让她心如刀绞。
“不,不要···”
李煦安处理她后颈化脓的伤口,听她难受的拒绝,再次放轻手上动作,“马上就好,忍一忍。”
忍?
前世她因李乘歌伤了胃、伤了十指,后来更是连膝盖都落了病根,旁人劝她忍,崔氏也总让她忍。
她忍够了!
“别、别碰我!”
叶蓁突然挥臂,一拳砸在李煦安腰上,他也只是蹙了蹙眉,双手如安抚猫儿似的慢慢抚着她后背,耐心道,“不清理干净,里头再被感染更麻烦。”
“麻烦···”叶蓁又呢喃。
对,前世她落了狱,几次三番求李乘歌相救,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也是吐出麻烦二字。
他一个不受宠的长子顺利承袭爵位,顺利得豫王青睐,一步步成为北营大统领,为豫王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能得太子信任。
这一路走来,他想让叶蓁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说麻烦!
叶蓁双手捏拳,牙根都快咬碎了,“李···”
“李乘歌。”
李煦安浑身一僵,“你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