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洗了很久,她几乎麻木,突然不知道自己非要回海城的目的是什么。文苏没走,一直留在楼下,不知道在执着些什么,莫亦走到她身边,双手交叉,语气很冷漠,“文小姐,我们见过几次。”文苏侧眸,一双眼睛水灵,“你是……”“我叫莫亦,是霍太太的司机。”莫亦说这话的时候,加重了“霍太太”三个字。文苏了然,“你也怪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堂堂温小姐,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说几句话的。”莫亦直视她,“破坏别人的婚姻,不可取。”这话说得直白,甚至难堪,文苏的脸色一僵,深吸一口气,“我没有。”“那你今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和阿琛哥哥有旁人无法理解的感情,遇到事情找他诉说,有问题吗?”文苏的语气很理直气壮,“而且,论插足的话,应该是你的霍太太才是后来者,我是什么,我是被夺走人生的那一个。”几分凉薄,几分可怜,听得莫亦嘴角一勾,“我过过鲜花乱坠的日子,也过过过街老鼠的日子,但是我跟你不一样,已成的事实,我不会破坏它。”闻言,文苏攥紧了裙摆,“我始终坚信,是我的东西,始终是我的。”说完,她深深看了一眼莫亦,然后转身离开了茗苑。莫亦没有搭理,他皱着眉头,担忧得看着楼上。上面始终没有传来声响。简沫打开门,没看见霍祁琛的身影,她刚迈出一步,有人从背后抱住她,“是我的错。”简沫深吸一口气,“你没错。”他湿热的唇瓣在她的脖颈流连,“你别生气。”简沫只是侧开,没有说话。男人将她掰过来,让她直面自己,他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是我低估了华哥的狠辣,没有顾忌你的生命安全,小沫,我今晚就准备动身前往江城,想去救你的。”“……”简沫心里五味杂陈,“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不是吗?我自己回来了。”“霍祁琛,没有你,我自己也能回来,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简沫想起方才他和文苏拥抱的那一幕,那样温柔,流连忘返,她浑身发抖。霍祁琛抱紧了她,“我当然想尽快去江城找你,海城事情太多……”简沫打断他,“我们还是冷静一下。”霍祁琛将她禁锢在怀里,肌肉咯得她生疼,她终于忍不住:“你给我放开!”霍祁琛抓住她的手,“打我一巴掌,能消气吗?”简沫甚至没反应过来,他便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侧脸打了一巴掌,声音很响,连她的手都跟着疼。简沫立即收手,“霍祁琛!”“再打一巴掌呢?”他又抓住她的手,打了第二次,简沫瞳孔放大,改成握拳,感受到她的阻力,霍祁琛放松力道,他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小沫,我既然敢让你跟周良岐一同前往江城,就敢保证,你不会出事。”这话让简沫豁然抬眸,“你早就知道周良岐会跟我一同去。”霍祁琛的情绪不明朗,但很明显,他不喜欢她这种反应。“知道。”简沫退后几步,“你也知道他去江城做什么生意。”“我们的人盯了周良岐几年,对他在华哥这条线明朗。”简沫不可置信,“大人物喜欢拼手气,一半是制胜把握,一半是风险投资,霍祁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赌输了呢,要是我死了呢。”这话让男人的脸色倏忽一沉,“我说过了,周良岐不会动你。”“那是因为你知道他喜欢我!”简沫将这些天积攒的委屈悉数爆发,她眼眶血红,“你知道即使华哥要杀了我,周良岐也会拼死保护我,你利用了周良岐的喜欢!”她是不愿意接受的,她的命被他赌在别人的手里。在华哥那里势必会受些委屈,但简沫如此过激的反应,让霍祁琛挑眉,“你是在为周良岐抱怨吗,还是说你很介意他所谓的喜欢。”一语中的。可是简沫如今看着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应该审时度势,却没办法说出否定的答案,这几天在江城,她跟周良岐共患难的经历没法忘记。她不知道怎么跟霍祁琛解释,自己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霍祁琛,我在江城,人人都说华哥冷血,可我觉得,你比他冷血一万倍。”简沫看着他说完,连眼神也变得冷漠,她问:“我父亲的失踪,和你有关系吗?”在此之前,她从未怀疑过霍祁琛,如今倒起了几分疑心。霍祁琛的身形猝然一晃,“简沫,你对周良岐讲良心,对我是否也该讲讲?”男人放低的声音直到这个时刻还是可以戳到她的内心深处,简沫下意识移开视线,没有再问。“我在江城没有查到老简的消息,事情应该还是发生在海城,这段时间我不住在茗苑了。”说完,她收了几件换洗衣物,准备离开。霍祁琛站在原地,看着她来去匆匆的身影,始终没有说话。等简沫整理好东西,他已经恢复到波澜不惊,“江城那边的人我不会撤回来,能替你盯着周良岐,求一个心安。”她脚步未停。“你不在的日子,工作室我替你料理得还好,得空去看看。”提到这个,简沫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室,可这么多事积压,她实在没有精力。等她抬头,霍祁琛已经越过她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烟草味。他近日烟瘾应该很重。等简沫下了楼,几位当事人都不在了,只有莫亦还留在原地。“姐。霍总让我等你。”“你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吗?”莫亦蹙眉,“你死里逃生,没有人可以责怪你,我相信霍总也没有。”可是他不在意她的死活。简沫想。并且在她不在的时间里,还跟文苏来往密切,即使能够理解,却还是克制不住心里发酸。“算了,送我去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