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琛渐渐后靠,似是叹息,“是啊,很疼你。”大雨划过车窗,外头灯火通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等候在门前。“否则也不会在这个天气,还专门等你回家。”莫亦撑伞下车,打开车门,“温小姐,到了。”文苏这才发现,外头就是温家。她想站起来,可脚跟酸软,轻轻一跌,跌进了霍祁琛怀里,两个人相拥的画面,映入温敬的眼帘。霍祁琛淡淡抬眸,语气沉了些,“下车吧,你父亲该担心了。”车辆快速开走,这会儿没顾忌是不是雨夜。“霍总,我们去哪?”莫亦问。霍祁琛重新戴上佛珠,“回茗苑。”半个小时后,车辆抵达。主卧的灯亮着。霍祁琛的衣袖被雨水沾湿了些许,他径直推开房门,赫然看见女人刚洗过澡,从浴室走出来,她抬头看见他,立即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往他身上砸。抱枕不过瘾,她抓起台灯,扔了出去。霍祁琛没躲,沉着一张脸。简沫砸累了,扶着座椅喘气,他这才俯身,捡起台灯放好。“气出完了?”简沫侧身,不想和他说话。“能听我说话了吗?”简沫想离开主卧,被霍祁琛一把拉住手腕。“你差不多行了,喝周良岐的酒,睡他的人,我还没教训你。”他坐下,把她也拽下坐着。“我没睡他!你别血口喷人。”简沫急了。霍祁琛又点了根烟,望着她的眼神消沉,里头风起云涌。那是早已看穿的目光。“……他灌我酒,我靠了一下。”简沫改变话术,自知没法耍赖。“找他干什么。”霍祁琛猛吸一口,指尖沾染上烟草味。“找老简。”“霍家找不到的人,你找他没用。”不是霍祁琛自负,而是海城的铁律。不知怎么,简沫一下子就低他一截。“我不知道霍纨住院了,如果知道,我不会去找他。”霍祁琛冷笑,“说起来也不该怪你,这件事我也才知道。”简沫满是你冤枉我的表情。“跟他私下见过几次。”霍祁琛抬手,抹掉她发丝滴在手背上的水珠。“……近期就一次。”他的动作往上,按在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上,简沫下意识闷哼一声,每次情到深处,他总喜欢抚摸这颗泪痣。几乎成了惯性习惯。“我看这个霍太太你不是很想当了。”霍祁琛加重力道,“想当周太太?”越说越离谱了,简沫猛地推开他,“霍祁琛,到底是我不想当,还是你有更合适的人选?”霍祁琛被推开,他静静审视她。“文苏入职霍氏,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还跟我兴师问罪。”周良岐说得对,说不说,她都会生气。“你喜欢上她了。”简沫没沉住气,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痕迹。霍祁琛闭上眼睛。“你真喜欢上了她了!”简沫急了,上前扒拉他的手,让他挣开眼睛。她急得不行,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呼吸急促。霍祁琛闷哼一声,及时制止,“妖精吗你。”“你回答我。”他勾起笑容,“刚才在空中楼阁,不是很嚣张吗?”“……那你也没给我面子。”简沫一下子软下来,霍祁琛的心也跟着软了一片,他抱着她,“霍太太只有一个。”他下颌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扎着她的脸,“可是情人有很多个。”“没有。”他细密吻着她,“一个都没有。”简沫被他吻着,逐渐心烦意乱,感受到他腿间的嚣张,她突然清醒,坐直了身体,“算了……”箭在弦上,她就这么算了,霍祁琛皱眉,“简沫。”“……老简没找到,我什么都没心思。”简沫叹了口气,满脸的怅惘。因为没找到老简,所以连带着对文苏这件事也懒得追究了,只要没动心,他有什么样的计划,把她放在哪里,都随便。霍祁琛身上的灼热尽数消散,他突然问:“你清楚老简的过去吗?”他这个问题……“你没查到?”“只能查到他到海城之后的记录。”那也是简沫开始记事之后的记忆。“再往前呢?”简沫明白了,“你也觉得老简的失踪,和他的过去有关?”“我的人今天去找了简母,但她也不见了。”“……”简沫睁大眼睛,浑身发凉,“为什么?”背后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事情?霍祁琛再次拿出烟盒,想要再抽一根,被简沫抬手拦住,“两根了。”“……”霍祁琛收回,“抱歉。”“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好像曾经生活在江城。”“江城。”霍祁琛念着这个地名,海城是找不到了。“明日我让人出发。”“带我一起去吧。”简沫握紧他的手,“你知道的,找不到老简我没办法安心,你让我一起去找,说不定我还能想起些什么。”霍祁琛手中把玩火机,忽明忽暗间,审视她,“危险。”简沫靠近,“怎么,霍总对自己的手下没自信?”他嗤笑,“妖精。”这算是同意了。霍祁琛想起些什么,“陆寻在江城,你或许可以寻求他的帮助。”阴阳怪气的,简沫顺势接话:“必要的时候我再找他。”他放下火机,声音清脆的响,那是警告:“简沫。”她笑意吟吟:“开个玩笑。”翌日,霍祁琛让莫亦带队,带了十几个人,跟着简沫前往江城。他还有霍氏要打理,种种事情,没办法轻易离开。简沫理解。在机场,他叮嘱:“这几个人,你可以完全信任。”简沫点头。“安全第一。”临上飞机,乘务人员突然出现在简沫面前:“简小姐,有位先生想见你。”简沫蹙眉。莫亦上前,被她拦住,“我去,在外面守着。”乘务人员带着她进入VIP通道的一间包厢里,那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的,是海城早报,遮住了脸,看不真切。门关上。简沫眼尖,注意到他放在一旁的拐杖,顿时了然,“温老先生,您找我。”报纸被放下,后头的那张脸,赫然是温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