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跟着秦酌寒进了书房。
还未等他坐下,秦酌寒率先开口,“穆王前来所为何事?”
穆王面上一笑,此刻面前的人面上凝重,眼中杀意若隐若现,同方才在外头时判若两人。
“侯爷不必如此。”穆王坐下抬眸看着他,“我听说夫人病重,我特命人从西北带来了良药。”说着穆王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不算精致,刚一打开确实能闻到浓浓的药味,丹药圆润光滑。
秦酌寒却只是瞥了一眼,沉声道:“不必。”
穆王啧啧两声,“这丹药可是从西北域外来的,世上至此一颗,人命关天侯爷还在考虑什么?”
秦酌寒回眸,“条件。”
“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穆王用眼睛睨着他,淡淡地说道。
“什么真相?”秦酌寒问道。
他实在是想不到穆王能同自己有什么交集。
当年秦酌寒却是带兵出征过西北,可他战的地方是西北边疆,而穆王所在的地方已经过了边境地带,是块实实在在的封地。
因此两人并不熟识。
“侯爷可认识姓萧的人?”穆王毫不避讳,直接开口道。
秦酌寒在听到‘萧’字的那一刻,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袖口底下的拳头攥紧,压下自己心里的起伏,嗓音却依旧平和,“穆王何出此言?”
穆王瞧着他的神情,开口道:“是我先问侯爷的,侯爷应当先答。”
秦酌寒转身背对着他,“不认识。”
穆王起身,“可近些日子,西北传出了萧家遗孤并没有死的消息,当年有个老媪说一户人家突然间多了一个五岁的半大孩子。”
“起初以为是捡来的,在西北的一个小镇子上住了十几年之后,却突然离开了。”穆王继续道:“而恰好此时,京城里出现了一位少年将军,侯爷你说这巧不巧。”
秦酌寒喉结微微滚动,当年他离开西北的时候,却是那个镇子上的人都见过他,这么多年他也想着派一拨人暗中将他们都杀了。
可这念头刚刚出现的一刹那,就被他抹杀了。
旁人又有什么错?
秦酌寒背对着穆王的神情有些恍惚,随后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他低下头冷笑两声,回眸对上他的眸子,“王爷当是什么人都能同本侯相比?”
“我十五岁进京不假,在此之前的背景已经被吏部调查得清清楚楚,难不成王爷是认为圣上会将一个身份不干净的人留在身边?”秦酌寒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奈。
好似穆王的话在他这里如同痴人说梦一般,无稽之谈。
穆王听着秦酌寒这番话,反倒是不怒,“那老媪看到侯爷的画像,还说与当年的少年有几分神似,看来都是她胡编乱造,我回头就让人提着老媪的头来赔罪。”
秦酌寒垂眸,不瘟不火地说了一句,“穆王如此,有违一方主人。”
穆王面上只笑,不言语,将那木盒留在案子上便离开了。
“本王告辞,还望夫人能够早日康复。”
“时予,送客!”秦酌寒吩咐道。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面上神情一沉,心里的弦彻底断开了,守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被人发现了。
大局已定,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的面色瞬间苍白到了极致,肩膀有些微微颤抖,眼底变得有些红,可却还是固执地沉了一口气,将那些酸涩都隐忍了下去。
他拿起桌上的木盒出了房门,走进卧房将那丹药化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