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就没有为她破例不透风的墙,李北杨还奇怪昭澜这两日总是出入秋水宫,带来的礼物不重样。
晓枝整日都去寻秋水宫的宫女,直到这一日,一个名叫满塘的小宫女哭着来找她。
晓枝立刻带着她去寻昭澜。
满塘一见到昭澜就跪在地上,“求求公主,能不能将奴婢带走,这,这秋水宫不把人当人看!”她啜泣的说道,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大颗大颗地落在地板上。
“你且先起来,别跪着。”昭澜说道。
满塘坐在木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湘妃她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对奴才出手打骂。”
说着她卷起袖子,一道道血痕映入眼帘,昭澜猛吸一口凉气,她蹙着眉,每一道痕迹都血肉模糊,连带着皮肤外翻,染红了衣裳。
“快去拿药来。”昭澜对晓枝说道,“李北杨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有时候就连用完膳的时间晚了一会儿,管事的宫女就要去领罚。”满堂哭着说道。
“有不少姐妹已经被打得下不了榻。”想到此处,她哽咽了一下,“我,我知道湘妃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公主。”
昭澜将药罐子打开,从里头挖了一块出来,轻轻地放在她的胳膊上,“不急,先把药擦了。”
晓枝轻柔地给满塘上着药,生怕用一点力气,就伤了她。
“你可知道候府夫人落水一事?”昭澜问道。
满塘想起此事,眼神鉴定,她以为那个夫人必死无疑,可没想到竟然被救了回来。
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是,是湘妃让人把夫人推进湖里,夫人是懂些水性的,可湘妃让人往湖里扔石子,不让夫人上岸。”满塘越说声音越小,“我,我对不起夫人,当时没能救她。”
昭澜眉宇凝着,面上带着些怒气,“岂有此理,李北杨简直是太过分,她明摆着就想杀了绾儿!”
满塘将李北杨的桩桩件件都说了出来,随后被晓枝带下去休息。
昭澜还难怪为何秦酌寒不亲自去问问绾儿,现下她明白了,她只觉得苏绾可怜。
不仅要忍气吞声,还要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她立刻书信一封,差人务必要交到秦酌寒的手上,容不得半点差错。
信封被烛火燃尽,只剩下一捧白灰。
秦酌寒面上沉如潭水,眼神愈发凛冽,他径直出了书房,出了侯府翻身上马,至本皇宫。
他出征凯旋归来之时,圣上曾许诺他可在宫内骑马,这个特例只有秦酌寒有。
君臣有别,秦酌寒始终步行进宫,可今日破了例,马蹄翻腾跑进了皇宫。
“爱卿怎的这般着急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圣上与秦酌寒对坐,手里拿着黑子。
‘吧嗒’一声,一字落下。
秦酌寒紧随其后落下白子,他将李北杨所做一字不落地讲给圣上,后者两指摸索着黑子。
圣上面上有些犹豫,举棋不定,“尚书令同爱卿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实在是难以抉择。”
圣上手中黑子迟迟不落。
“臣妻为皇后娘娘生辰宴进宫,如今被人推进湖里,险些丧命,臣自然要为臣妻辩上一二。”秦酌寒垂着眸子,手里的白子又放了回去。
圣上轻嗯了一声,将黑子落在了棋盘上的某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