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舒舒躺在九阿哥的怀里,眼睛眯着听着外面的声响。
除了马蹄声与车轮声,青蛙的叫声亦是此起彼伏。
舒舒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还有青蛙叫,不是已经立秋了吗?”
九阿哥道:“今年雨水大,天气凉得晚……”
马车前头的厚帘子掀了上去,就留着纱门。
夜风习习,很是凉爽。
舒舒很是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可比京城凉快多了。
避暑山庄还没有开始建造,现在应该还是热河行在。
也不知道,这次走不走那边。
今天驻扎之所三岔口行在,是出关前最后一站,明早就要从古北口出关。
这里距离遥亭行在这么近,两处总管说不定也会互通有无。
九阿哥想到这一点,已经摩拳擦掌:“爷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蛇鼠一窝,都一样的放肆贪婪。”
舒舒想得更缜密,道:“只要做过了就有痕迹,他们这些蛀虫是,爷这边也是……他们心虚着呢,之前或许是轻敌,没有盯着看,这一回就不好说了……”
九阿哥轻哼了一声:“那又如何?他们就算晓得爷的企图,还敢拦着不成?”
舒舒觉得谋害皇子阿哥倒不至于,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嘱咐道:“小心无大错!反正爷这回记得多带人,要不然我不安心。再说了,皇上将诺三舅这一什侍卫派下来,就是护着爷的……”
九阿哥也开始琢磨起来,带了好奇:“要是他们察觉爷发现了行在修缮有古怪,他们会怎么办?直接跟爷赔罪讨饶,还是其他的?”
舒舒想了想,道:“贪污这些个银子,罪名要是落实了,轻则去职,重则籍没……我想着,多半是要堵爷的嘴……”
九阿哥笑道:“传说中的行贿!”
舒舒点头,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要是爷收了银子,他们就能安心;要是爷不收银子,他们多半会去盛京,在郭络罗家那边请托。”
都是内务府的人,几辈子下来,都是亲戚套亲戚。
九阿哥的眼中带了几分跃跃欲试,很是期待的问道:“他们会拿多少银子封口?三千两,五千两?”
舒舒没有随口回答,而是反问:“爷昨天问了皇上没有,这一处行在每年的修缮费用拨下来多少?”
九阿哥哥脸色发黑:“八百两银子到两千二百两银子不等!从京城到木兰围场,因往返有两条路,共有行在二十一所……根据房屋数目不同,银子的多少也有区别,可修缮费用都是一年一拨……接驾这几日供给,再单独拨下来……”
二十一所行在,按照最少标准计算,一年也是一万六千八百两银子!
舒舒听着都觉得心疼了。
按照遥亭行在这种“修缮”方法,其中八成都能进了这么人口袋,就是一万三千四百四十两。
而且这不是一次性的“创收”,年年都有固定进账。
九阿哥有些拿不定主意:“要是这么狗奴才真要行贿,爷真收么?这吃人嘴短、那人手软……”
“收!”
舒舒说道:“然后每一笔银子记帐,也不要动,这都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