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回笼,霎时清醒过来,瞧着她红肿如馒头的脸颊,万般爱怜地虚抚上去,语态柔缓了许多:“疼吗?”
“还好,没有开始那么疼了。”
秦行越起身,从马车简易案几下取出一个青白小瓷盒,指腹蒯出一大块白色浓厚膏脂,细细涂抹在她的面上。
这么一大块的膏脂糊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别提有多滑稽,秦行越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我是不是平日太好说话了,纵得你肆无忌惮,什么话也敢出口,嗯?”
“我……”
“是气话,还是真心话?亦或是两者都有?”
夏雪杳垂头,想停顿思量片刻该说真话坦诚相告,还是说假话哄哄他,却被他捏着下巴,强迫与他对视,声音凝肃:“犹豫了,在想要不要骗我,哄我?所以是真心话?”
“不是,也有,也有冲动,气话的成分的。”
越到最后声音越是轻弱。
秦行越目色更深:“我竟不知晓,你还存着这种心思,因着你那不成器的兄长,还想与我断了往来?”
“夏雪杳,谁给你的胆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谁都这么好脾气?”
“没有……”
“没有?”他尾音上扬,略带质问。“若是今日我不来,你是否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般,同我断绝往来?”
夏雪杳不再看他,垂眸不答。
秦行越刚刚抑制的火气又“腾”得窜起,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微愠道
“回答我!”
“夏雪杳!”
夏雪杳今日感觉似乎被多次逼到“墙角”。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强迫他们做不想做的事情。
弟弟也是,她也是,她只觉自己无能,竟是连自己的意愿都无法坚持。
翻手打落他的手,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断了有什么不好,夏家破鱼烂塘,黏上扒不掉,断了,你也是清爽自在,我也落得清静。”
秦行越稍有惊怔,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喝问:“那我们这段日子算什么?”
夏雪杳反呛:“算我头昏脑胀,意志不坚,与你相交初始,从来未曾想过我们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你摸过我的身子,怎么算,是想始乱终弃吗?”
夏雪杳满脸羞红:“你别乱说,我哪有摸过!”
秦行越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红痕:“这是证据!”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
夏雪杳怪异,她目力不佳,再加上车厢光线昏暗,不自觉贴近了看,方才发现,那红痕居然是依着原本的痕迹纹上去的!
“你,变态!纹这个做什么!”
她慌乱的偏头,手足无措地替他拢了拢衣襟。
“那日酒后,我知你可能会反口不认账,特意将证据留存下来。”
“如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夏雪杳低头不说话,沉寂了许久才小声嘀咕道:
“可你不觉得麻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