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吗?”
这一跪,带给陈政的那点触动,在想到球场的画面时,又灰飞烟灭。
“老二最近和什么女人来往,你清楚吗。”
陈渊那张脸,隐匿在书架投洒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
也许是压抑,无助,也许是痛苦,挣扎。
陈政目光定格在他身上,相当平静,从抽屉内取出一张照片,“还记得她吗。”
相片里,乔函润躺在美国医院的病房,死因诊断说明,是救治不及时,导致心脏骤停。
她死后,陈渊甚至没有见到她的尸体,只见到火化后的骨灰。
尘封的回忆像潮水汹涌,从深处翻滚而出,他宽阔的身躯像一艘迷失航线的孤舟,剧烈颤抖,破败,粉碎。
陈政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陈渊,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培养你继承家业,不是任由你在儿女情长中犯糊涂,人人争权势,地位,争得来,更要守得住,与万家联姻是保你的后路。陈家的长媳人选,由不得你做主。”
陈渊抬起头,眼眶猩红,“父亲,您一定要逼我吗?”
***
晚上,停在小区楼下,陈崇州熄了火。
车窗敞着,夜风极凉。
他不疾不徐吐出一句,“万宥良的势力大,别惹万喜喜。”
沈桢抽开安全带,“我没惹她,她故意找茬。”
“她找你麻烦,因为陈渊。你离他远点。”
商场那回,陈崇州没提醒她,这回捉奸在屋,冲突是更严重了,沈桢仰起脸,“你知道了?”
他嗯了声。
“是安秘书。。。”
她说一半,戛然而止。
不管谁叫她去,她的确可以不去。
对于陈渊,沈桢不喜欢,不抵触,是一个很迷离的,惊心动魄的关系。
她不说话了,陈崇州也没再问,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慵懒的语气,“早点休息。”
本来,沈桢以为他会提出上楼,或者,哄她去他家。
她当然没打算同意,只不过,陈崇州这股特拿人的邪劲儿,火候真地道。
他坐在车里,等沈桢的房间亮了灯,才调头离开。
四十分钟后,回到老宅,上二楼。
书房里黑漆漆的,紧挨窗户,闪烁着零星的火苗,陈政点了安眠的香薰。
陈崇州站定,“父亲。”
好半晌,“你下午在西景山。”
身侧的手一紧,究竟什么事,也有数了。
他从容镇定,“和朋友打球。”
“有女人吗?”
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嘎吱响,听着揪心。
陈崇州掏烟盒,焚上一根,闷头吸,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