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愧疚道:“抱歉,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猛虎闯祸确实是我的过错,也不知如何才能补偿公子受到的此番惊吓。”
郭嘉没想到他这么老实就承认错误了,还一脸诚恳要负责到底的模样。他心下一顿,早就活成人精的郭嘉顿时摸透了赵云老实人的本质。
念及赵云矫健的身手,还有那眼熟的姑娘,郭嘉若有所思。
赵云秉性耿直有担当,貂蝉虽陷入恋爱脑时事事听他的,却也见不得他受“欺负”。尤其是郭嘉那一脸思考的模样,像极了一肚子坏水的贾诩在想坏主意!
貂蝉觉得郭嘉有些眼熟,但她也不记得从哪里见过他了,既然不记得,总归是不重要的小人物,貂蝉没往心里去。
她反驳道:“可是子龙哥哥也救了他不是吗?”
赵云不赞同摇头,拉住了她。
此时的貂蝉还不知道,比起十二年后睿智通达的赵云,十八岁的他更加刚硬耿直。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虎是他们家中养的,没能起到约束监管的作用,责任确实在他们。
貂蝉撇撇嘴,按耐下不平的心思,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像个赌气的幼稚鬼,还瞪了闯祸的花斑虎两眼。
郭嘉本不打算为难赵云,赵云既然已经救下他,他也没受到什么伤害,此时若遇上任何一位盛气凌人之人,郭嘉都不会轻易放过,唯独对心眼实诚的老实人,郭嘉下不去手去为难。
现在这世道,老实人是世间少有的瑰宝,是要珍惜保护的存在啊!
貂蝉一说,倒是将郭嘉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摸摸下巴,突然提起道:“你不是之前在锦绣阁楼顶偷窥的女贼吗?”
貂蝉僵了僵,瞪圆了眼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大半夜去找秀娘马杀鸡的那个人!”
马什么鸡?
郭嘉没明白她意思,可这并不妨碍他想要为难的心思。
仆从告罪一声去寻跑走的马,闯祸的花斑虎灰溜溜蹲在边上老实得不得了,郭嘉轻哼一声:“很好,还真是冤家路窄,正好可以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貂蝉后退一步,先去看赵云反应,赵云疑惑问道:“你们见过?”
郭嘉看貂蝉那样就知道她可在意少年人想法了,人精勾起一抹坏笑不怀好意说道:“自是见过,在锦绣阁见的,你不知道锦绣阁吗?锦绣阁是县城最大的青楼。”
貂蝉觉得这个一看就气质很像贾诩的文人焉儿坏!她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看看,看看,什么时候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提!
貂蝉慌了一秒钟,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外露的情绪,带着杀气的杏眸瞪向郭嘉,硬着头皮刚他:“我不过是赶路碰巧路过屋顶罢了,哪里像有些人,待在屋子里乐呵呵的,也难为你听到动静会跑出来看。”
赵云以一种看不正经人的视线看向了郭嘉,他有些担心蝉蝉这么单纯,会不会看到什么污浊的画面。
如此一来,郭嘉已是标上了不正经人的标签,扯都扯不下来!
郭嘉全然不惧,微笑以对:“我不过是与秀娘聊聊天,也不知是谁在屋顶偷听许久,还掀开瓦片偷窥。”
貂蝉眼都不眨地回答道:“我那是好奇!才没有别的意思。”
郭嘉耸肩,觉得这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小姑娘挺有意思,看看她,杀气都快飙出来了,硬是忍着,可见是顾及着边上的少年人。
他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了两人之间谁才是做主的那一个,捏蛇捏七寸,专盯人软肋下手,郭嘉与赵云攀谈起来,对少年人吊儿郎当地说道:“我被这虎追着受了惊吓,本来就身体虚弱,说不定明天就会病倒了,我见你们二人武艺超群,不如护送我去清河府。”
郭嘉的南回路线是经清河往阳平走,他对赵云说道:“我准备回颍川避战,冀州将成为战场,清河与阳平、平原相交,公孙瓒有青州部将攻入平原,令清河也不再安宁,我需要往清河靠西的山林走,那边野兽众多,有你们与这虎,应当可以安然无恙通过,你们只需要将我送到阳平与清河的交界处即可,如何?”
貂蝉惊讶地发现这位马杀鸡青年要走的还是与他们同一个方向,她望向了赵云,发现赵云也在回望着她。
“可以,我们送你到清河交界。”
郭嘉展颜轻笑,显然早已聊到他们会答应,貂蝉偷偷瞪他,向他比划了两下粉拳,以眼神示意:你老实一点!
郭嘉并不觉得自己会生病,却不想还有一种病叫做“运动后遗症”,次日一早醒来就手脚酸痛瘫软在地不能动了,动了就浑身散架一样痛苦。
郭嘉哀嚎:“还不都是这虎害的。”
赵云无奈,只得与仆从合力将他送到马上,可马惧怕虎之威,一点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