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坐在车里笑,“我以为你在玩笑。”
杜韵仪歪头嗔了她一眼,“说要送的东西,一定要送,我从不拿物质这等浅薄东西开玩笑。”
姰暖真喜欢她这么大方。
江四爷看两个女人拌了两句嘴,也不禁失笑。
接着冲杜韵仪摆手,“走了。”
洋车驶出杜公馆的院门,酒气开始在车厢内越聚越浓。
姰暖抽了抽被男人攥在掌心里的手。
没能抽出来,有些无奈的软声提议。
“能不能降下车窗,你们两个实在太熏人,我要被熏醉了。”
江四爷侧头看过来,似是笑了一声。
前头的项冲已经默默将车窗降下。
偏江四爷不动,还倾身靠过来抵住她肩,清懒音腔有些无赖。
“你得习惯,以后少不了。”
姰暖心里生恼,刚要噘嘴,男人却已经伸长手臂,将她这侧的车窗摇下了一半。
夜间的凉风吹进来,酒气淡散了一些。
他噙笑的声腔低清柔和,“新鲜空气要从你这侧吹进来,才管用。”
话落,一顶大檐儿军帽罩在了她头上。
姰暖愣住。
男人的手压在她头顶,按住帽子揉了两把。
“帽子戴好,别吹着了。”
他的手撤离,姰暖发顶却还是热乎乎的。
她素手抬起顶了顶宽大的帽檐儿,清亮眸子已经弯成月牙儿。
回到城北私馆,江四爷一手扶她下车。
姰暖将头上军帽摘了拎在手里,下意识歪头扶了扶发髻间的流苏玉坠。
夜月清辉明亮,将女子身上狐狸毛的坎肩映得雪白,衬得她冰肌玉骨,乌发如墨,眉眼更似墨笔勾勒的一般精绝。
江四爷偏头垂着眼,看得入神。www。
等她螓首微歪,掀睫看过来时,那双黑白分明的月眸灵动流转,简直像雪狐化了美人形来蛊惑人的。
他立住脚,眼睑微微眯起,眸光幽邃。
姰暖没察觉危险,将军帽拍在他胸口。
“四爷看什么?走呀。”
江四爷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按住胸口军帽,喉结轻滚,低嗯了一声。
两人相携拾阶而上,进了前厅,林妈和九儿迎出来。
“四爷和夫人回来了。”
九儿上前接过项冲手里拎的皮箱。
姰暖挽住男人臂弯,笑盈盈说,“箱子拎进卧房就成,林妈,备着醒酒汤吗?”
林妈忙应,“备着呢,老奴这就送上楼。”
“嗯,我们用过膳,不用忙了,送过醒酒汤,都去歇着吧。”
林妈看了看江四爷,见他不发一言领着姰暖上楼,笑眯眯‘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