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的两只手臂和两条腿全都环住她,环她在他的怀抱里。
黄清若意识到,他其实比她想象中更坏。
而她并没有拒绝这份亲昵。她的后脑勺贴着他低下来的下巴,往后靠着他的胸膛,靠得他紧紧的。严丝合缝。
梁京白的右手捉着她的右手,一起去抓起小狼毫,沾匀墨水,
黄清若的手跟随他的手,开始一笔一划地抄写经文。
抄的是她之前心烦意乱跟着随手翻开的那本经书所写的那些内容。
【佛曰: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黄清若心猿意马。
他的左手是捉着她的左手一起按压在经文纸上。他左手腕间的佛珠也就硌在她左手的皮肤上。同样硌着她的,还有……
【伽叶:如何能为离于爱者?】
【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
黄清若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后脑勺的头发跟他下颌的摩擦特别地舒服,不知道他的感觉是否跟她一样。
【伽叶:世间多孽缘,如何能渡?】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明明一点也不专心,黄清若却仍旧清楚自己正抄写的哪句经文。
世间真的有人能做到“心不动”?
她必然是没能做到的,那么她身后的这位佛呢……
黄清若能感觉到的是,他的心脏是动着的。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目前是同频的。以及,她再次淌得一塌糊涂。
【伽叶:有业必有相,相乱人心,如何?】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黄清若不禁吐槽,这佛确定不是在偷懒?不一样的问题,他用同一句话来答,只是语序稍微做了变动。
她往后继续用她的后脑勺蹭梁京白的下巴。
她仰了最大的角度,发顶已经抵着梁京白的喉结了。
梁京白也低下眸来,以这种错位的角度自上而下与她对视。
黄清若佩服他的是,他的手还在抓着她的手抄经文。
都没盯着看,也能抄?完全是鬼画符吧?
黄清若要抬回头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梁京白的嘴唇却在这个时候贴上她的嘴唇。
黄清若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关心有没有鬼画符,呼吸急促地加深了这个口勿。
事实上因为梁京白的桎梏,她想去看也没办法看。
这个角度怪异的亲口勿持续了很长时间。
黄清若越亲越喜欢。
但不可能一直持续。
以她从蒲团上滑躺到地板上为结束。
梁京白继续坐着,和躺着她又亲了会儿,最终将她抱起来,去了床上。
“在想什么?”捋着她鬓边潮潮的发丝,梁京白轻轻地问。
今天他的这个问题,问得比之前要早。黄清若描摹着他的脸部轮廓,也问他:“为什么暂时不会跟管乐退婚了?”
比起之前的沉默,现在梁京白至少回答她了:“不用你管。”
但,这回答还不如不回答。
黄清若非常地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