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站着不便,康熙示意两人坐了,随口问道:“你们兄弟怎么凑到一起?”
九阿哥看了七阿哥一眼,想要说话,就被七阿哥眼神给止住。
“汗阿玛,儿臣想要请命,接了九阿哥现下手上差事……”
七阿哥躬身道。
康熙脸上笑容淡了:“哦?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九阿哥跟你求援了?又不是什么要紧差事,用不上两位皇子……”
七阿哥正色道:“汗阿玛,御前有几位哥哥随侍,儿臣本就是凑数的……九阿哥这里,差事不大,可早晚奔波……九阿哥之前才大病一场,正是当休养,免得损了根基,若是因这个调养不当,岂不是让长辈担忧……况且随行还有九弟妹与两位小阿哥,诸多不便之处……”
九阿哥呆呆的看着七阿哥,面上难掩惊疑。
他之前想到的推脱差事的理由,都让七阿哥说了。
莫非,诸兄弟之中,与他心意相通的不是打小相伴着长大的老十,而是这个鲜少打交道的七哥?!
九阿哥实在是惊讶不已,一时呼吸不畅,咳了起来。
“咳!咳!咳……”
他连忙侧身,避开小几上的茶盘,可是有些止不住,连着咳了好几声。
康熙蹙眉,伸手在他后背拍打了几下。
九阿哥这才止了咳。
七阿哥端了茶水递过来:“喝口热水压一压……这是吃了凉风了?今早有些凉了……”说着,看了眼他身上马甲,点头道:“弟妹细心,正该添加衣物,不用刻板守着规矩……”
时下的规矩,换衣裳都要按照固定的时间来。
多是八月十五中秋后才换装。
九阿哥接了茶盏:“谢谢七哥……哎!谁现下穿这个?就董鄂氏啰嗦得不行,我才穿了……”
康熙仔细打量着九阿哥脸色,带了疲惫之色,眼下青黑。
实际上九阿哥昨天被兄弟们轮番关爱一番,就有些亢奋,晚上跟舒舒墨迹了半宿,说得都是小时候那些小事。
第一天去尚书房,被大阿哥举高高吓到了,往后就避之如虎,再大些就烦。
自己同老十功课不好,不爱抄书,老四还非要凑过来,做监工盯着两人抄,啰里啰嗦的。
三阿哥装腔作势的,比他们大了一大截,还是个嘴馋的,厚着脸皮赖过他的零嘴儿。
七阿哥气性大,有一次在校场,八阿哥好心好意要扶他上马,结果被他一胳膊摔开,半个月都没搭理人。
……
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儿,九阿哥说得热闹,舒舒听得津津有味儿,就聊得后半夜。
康熙恼了,呵斥道:“早说过你什么?身体舒坦不舒坦你自己没数?非要这个时候逞强?”
九阿哥撂下茶杯,老实听训。
他看了七阿哥一眼,倒是不好辩解。
毕竟七阿哥说了一堆,实际上都是为了他好,省得他临时卸下差事,给汗阿玛留下不堪大用的印象。
那些理由,九阿哥自己说出来,好像是拈轻怕重似的。
七阿哥说出来,更好些。
九阿哥领情,默认了身体虚,只道:“就是这两日没歇好,过几天就好了……”
康熙瞪了他一眼:“交了差事,好好跟着队伍走,让太医隔日请平安脉……”
九阿哥的脉案,都在康熙案头。
想起太医之前的调养计划,要在出伏后开始调理九阿哥的身体。
因要随扈,加上九阿哥前些日子食补还算可以,就没有开始。
“明儿开始吃药!”
康熙有了定夺:“先将脾胃调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