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去城隍庙还有些路要走,有马更快。苏语挥挥手,让他去了。
正等着时,突然听到有更吵的声音传来,转头看,只见一群兵士过来了,要把人群驱散开。场面更加混乱,苏语她们站得近,人群后退时,把两人给冲开了。
“王妃。”念安在人群里挤得脸都变了形,声音被哭喊声淹没。
苏语被挤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被挤成饼了,突然有一双手臂从身后身来,把她抱进了怀里。
只一瞬间,她便确定,这不是君墨言的手!
那急促的呼吸从她的耳畔匆匆拂过,不过一眨眼,那人便护着她挤开了人群,把她轻轻推开。
“你是谁?”
她快速转身,只见那道黑袍黑影迅速被乱挤的人群淹没。
“喂……”
她大叫着,跳起来往人群里看,寻找良久,只见巷子口有道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
“王妃,你没事吧?”
念安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她的双手焦急打量。
“那是谁啊?”
苏语指向那身影闪过的地方,念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巷子口却涌出了好些百姓,前来抢药。
“哎呀,我们快走,大家都疯了,全疯了!”
念安一跺脚,拉着苏语就跑。
满街地混乱,人群乱挤,挤倒者不知有多少,小孩子哭,大人叫,这还是苏语见过的最乱的场面。越来越多的士兵过来了,把人群往药铺久面驱赶。
“这样不是办法呀。”
苏语停下来,担忧地看着慌乱四散的人们。
几名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街边,连声长叹。
“当年有预言,妖孽入京,后青必亡。”
“言王暴戾,多年前就传遍天下,蜜蜂都能杀人了,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就是,言王弑君杀弟,惹怒上天,所以累得百姓受苦。”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说风凉话!苏语心中顿怒,转头看几人,不悦地说:“你们堂堂男儿,还穿着儒衫,想必都是读书人,怎能这样说这些无知的话?”
“咦,你这小女子,怎能出口伤人?”几人面上挂不住,纷纷瞪她。
“小女子如何?小女子也懂的大道理,你们几个居然不懂!言王雄才大略,有他治理,后青必当强盛。而澜之朝时,太后专权,太宰党独揽朝政,虽然澜之皇帝出于孝道,只能隐忍,但毕竟忧柔寡断,处处受人限制,天漠来犯时,完全无力抵挡。你们想看着后青国成为天漠国的奴国?你们想当奴才?”
几人被女子当众无情数落,惹来众人窃笑,一青衫男子上前来就指责苏语。
“你是女子,怎能议论国事?女子无才才是德。”
“女子若有才,哪有你容身之地?家国天下,人人有责,有志男儿当报效国家,为国出力,我敢断言,澜之皇帝时,你们只怕也是站在这里说风凉话,愚昧,懦弱,可笑。”
“你……”那人语塞,左右看看,见众人正看热闹,指着苏语怒斥,“若非看你是女子,我一定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你知道我们是何人?我们可是敬书院的……”
苏语微抬下颌,缓缓掀起了面纱,明亮的双瞳紧迎那人的视线,反把他逼得退了两步。
“真是可悲,澜之皇帝居然让你们这种人进敬书院。当初苏御史时,敬书院中有温夫子、上官夫子、喻夫子,哪个不是国之栋梁?天漠来犯,他们捐钱捐粮,共同抗敌,将自己的儿子送上边境,黄沙征战,请问,你们在国家大乱时,都做了些什么?”
“说得好!”人群里有人大声鼓掌喝彩。
“谢谢,谢谢捧场。”念安在一边抱拳,笑颜顿开。
“你、你到底是何人?”几人面面相觑,若是寻常女子,又怎知道这么多?苏语一身光芒,句句珠玑,让几人狼狈不堪。
“民女而已,跟着父亲学了点知识罢了。”苏语放下面纱,转身往前走。
“这么凌厉,一定嫁不出去!”有个男子忍不住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