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安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对院判大声了点。
“安儿。”龙床上传来了微弱的呼唤声,是陆远平正在叫他。
“爹?”
陆执安顾不上搭理院判了,连忙凑过去。
孟梓华看了眼父子俩,挥挥手,带着太医悄悄地退出了大殿。
“黑了,也瘦了。”陆远平先是费劲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对陆执安现在的形象做出了评价。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说了吗?多久能好?”
陆执安哪里顾得上研究自己的形象,他现在真的很担心。
这会儿的陆远平披头散发,只穿着中衣,身上盖着棉被,连冰盆都没有上。
“害,我能有什么事儿,”陆远平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昨天批完折子在外面多溜达了一圈,吹了夜风,有点风寒。”
“那怎么会晕倒?风寒不应该这么严重才对。”
“咳……”陆远平突然咳嗽了起来。
看他咳得厉害,陆执安也没再问下去,连忙扶着人帮忙顺气,然后倒了杯水给陆远平润喉。
好半晌,陆远平才从急咳中缓过气来。
“今天这一出来的突然,书房里还有许多的折子没有批,你去,让何书把折子都搬过来,就在这边处理,你批好了给我看看。”
陆执安很不喜欢陆远平这种像是在托孤叮嘱一样的语气,但是担心他又急起来,只能先照做。
陆执安出去吩咐何书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端着药进门的孟梓华。
正好孟梓华也有话要对纪简说。
“你且下去换洗一下,一路赶回来,身上都脏的不成样子了,喝点水,再吃点东西。”
陆执安低头看了眼自己。
确实是狼狈至极。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刚从大舅给他搞的拉练场地里面出来,因为是在野外,所以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污,换了身衣服,草草洗漱一下。
但是头上沾了的泥水是这样的简单清理无法去除的。
收拾完没多久就赶回京城,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陆执安还没有感觉,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恍然间发现身上束缚得实在难受。
这个样子,就算是侍疾,都不合适。
陆执安想了想,何书将奏折整理好搬回来估计也要一段时间,够他洗个战斗澡了。
头发肯定是干不了的,不过现在天热,只要擦得不滴水了就能等它慢慢风干。
至于吃,随便对付一下得了。
“行,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陆执安应道,然后侧开身,让她先进殿。
孟梓华微微点头,和他错身而过。
大约是孟梓华刚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吩咐好了,所以陆执安这边一叫水,宫人们就很快备好了一应用具。
颇为难得的热水澡洗起来真的很舒服,不过陆执安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享受这些。
方才问及病情的时候,无论是陆远平还是孟梓华都在有意无意地打岔,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