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龚蒙所言,胧月半夜果真烧了起来,好在龚蒙早有所料,为其配了药,沈岸忙吩咐了人去煎药,又让人端水来伺候着,给她擦擦身子。
沈岸在外被人骂着,但其实正人君子得很,因着担心胧月,他特意让人搬了一张小榻进来睡在上面守着,如今让丫鬟给她擦拭身子,又特意回避,在外面等着。
待丫鬟给她拾掇好了,沈岸又进了屋陪着,而药这会子也刚好熬好了。
沈岸叫人晾了会儿,自个再试了试,这才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胧月。
胧月原本就不喜喝药,这会儿烧得神智模糊更是对这药抗拒不已,微微一偏头将沈岸喂到嘴边的药全数洒了出来,弄得下颚到处都是。
伺候胧月的丫鬟春花见状,心头一‘咯噔’,恭敬道:“公子,要不让奴婢来吧?”
沈岸摇了摇头,兀自俯首在胧月耳边轻声哄道:“快喝药吧,再洒出来,就成小花猫了。”
“不要!”胧月原本只是烧得迷糊,觉着脑袋重得很,但话还是听得清的,对于沈岸的话她是颇为不服气,“我可是草原上独一无二的月亮,你不许说我丑……”
胧月这话说得很小声,只有坐在床边的沈岸听见了,只是他对于胧月的话早就习以为常,更是深表赞同,可不就像是在黑夜中照亮人前行的月亮吗?
他心里虽是如此想的,但他偏不这样说。
“独一无二的肿月亮吗?好好看看你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你要是不好好喝药,消不了肿,把你挂到天上去怕是都要掉下来。”
胧月浑身难受,整个人都觉得软弱无力,想捂住沈岸的嘴都没气力伸手,只好嘀咕道:“你平时不爱说话,一说话就爱气死人,说点好听的好不好?”
她艰难挪动手臂,总算是捏住了沈岸的衣服一角。
沈岸暗叹了口气:“想听我说好话那就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
胧月瘪瘪嘴,在沈岸再次将药喂到嘴边的时候到底是没抵触了,乖乖地喝了。
沈岸算是明白了,要想胧月喝药,得先给点好处。
胧月喝了药沈岸就安心了,他将下人们都遣退了,自个一个人陪着胧月。
胧月迷迷瞪瞪地瞧着他坐在自个床边,勉力一笑:“做什么啊?你明天不去上朝吗?”
沈岸是飞龙卫统领,直接听命于皇上,偏还有上朝听政议政之权,这才是让人忌惮的地方,可胧月现如今都这样了,他告假一日也不成问题。
“陪你一日无碍。”
“那你可不能嫌弃我哦,这两日我这般丑,头上还被撞了一个大包,怕是真得毁容了。”
胧月其实已经很累了,感觉上下嘴皮子都要黏在一起了,可她不想沈岸冷冷清清地守着自个,便强打起精神同他说话。
“幸好我当时机敏,知道男人最脆弱的就是那地儿,不然就要被那帮子人给欺负了!他们就是禽兽,只能用那地儿思考了,想要拿捏女人,就只知道用那龌龊的地方!”
沈岸听得这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却也明白胧月说得有几分道理,这世道对女人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都过去了,我在呢。”
沈岸边说着,边拍抚着胧月的后背。
胧月被沈岸拍得舒服了,心头更是熨帖,哼哼唧唧道:“你还是挺会说话的嘛。”
“答应我,以后不要事事冲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