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淡漠扭过头,继续吃饭,然而,秦嫃立时站了起来,高兴重复道扶南回来了,说着就要出门去迎,她见状只得放下筷子,跟着走出几步。
还未等二人离开餐厅,周扶南已经大步迈了进来,先是轻拥了下走在前面的母亲,说了句妈妈我回来了,再是来到游知面前,低头看看对方站立的双脚,惊喜不已,问她是好了么。
不想让秦嫃知道二人的矛盾,游知勉强笑了笑。
管家适时添上一副碗筷,三人坐下吃饭,秦嫃免不了问儿子这些天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周扶南一一回答,问母亲周暨在外玩得怎么样。
母子二人温情无限,游知乐得当个哑巴,埋头干饭。
晚上回到房间,她便没法这么淡然了,关上门的刹那,周扶南一把抱住她,像个变态一样猛嗅她的脖子,喃喃道他飞了十二个小时赶回来,她就以这样的面貌迎接自己。
“不然要怎么迎接,我去焚香祷告再沐浴更衣?”游知用尽全力,也不能把箍着她的人推出分毫,索性动作摆烂,言语出击。
只见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人闷声笑了,随即抬首,盯着她的眼睛:“你挖苦人的时候,也很有魅力。”
想躲躲不掉,被禁锢在方寸之间的游知,只能回望那双深沉似海的眼睛,慢慢丢盔卸甲,败下阵来,想气也气不成了,忍不住在心里嘲讽自己:游知,你可真有出息。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的,周扶南吻了她。先是额头,再是眼睛,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嘴巴。
顾及游知受伤的胳膊,他没敢使多大力气,吻着吻着,还是发觉自己有些失控了,周扶南调动起他平日里引以为豪的全部自制力,松开了怀里的人。
败下阵的,何止游知一个,他凝视着她,说道:“我停止封杀江粤,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出乎周扶南的意料,怀里的人听到他这样说,并没有兴高采烈地点头,也没有轻哼一声说算你识相,难道妥协来得太晚,今夜他还是得睡地板?
游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满眼复杂。她本以为自己得徐徐图之,一点一点说服对方,却没想到想要的结果来得这么干脆。
周扶南坚持己见不顾她的感受,游知心里固然难受,眼下周扶南明确让了步,她却没那么开心。这是周扶南啊,是她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的人,他那么骄傲那么专断,怎么能为任何人轻易让步呢,哪怕这个人是自己。
伸出左手,使力勾下周扶的脖子,游知主动吻了上去。她一向不吝对周扶南表达爱意,情不自禁时,便随心意动作。
两人亲得难舍难分,半晌结束一吻,都在努力平复着喘息,周扶南以为游知在变相惩罚他,轻喃道:“你仗着手不方便我不敢碰你,就这么折磨我对吧?”
谁知,游知并不接话,只紧紧拥住人,将头迈进肩窝里,状如鸵鸟。
“怎么了?我说停手,你就那么高兴?”直男总裁自然不能体会老婆此刻百转千回的内心世界,但这种游知全身心依赖他的感觉,的确让他有些飘飘然。
两人为期三天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正式宣告结束,周总当晚总算没睡地板。
脚好之后,游知比以前自由许多,她觉得打扰秦嫃太久,想回听兰公寓继续养胳膊,顺便投一投简历什么的,岂料秦嫃不愿意她走,还说周暨不在,游知能给自己做个伴,家里还能热闹些。
她这样一说,游知倒是不好意思再提走的事了,便继续在周宅住着,就是可怜了周总每日往返于周宅和合贯大厦,通勤时间硬生生多出两个小时。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周扶南没有待在合贯大厦,而是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来到一处钓鱼基地。
有钱人的消遣千千万,谈生意不一定要在办公室,骑马高尔夫品酒,谈笑风生间,高楼拔地起,热钱变阵地,商界战局波谲云诡,能掌控局面的,仅仅几人而已。
自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周扶南,算得上爱好广泛,什么都学也什么都会,但要说喜欢,着实谈不上,不过为日后多一处讨价还价的场所,多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幌子。
就像现在,周围一派自然景观,静谧的湖面托着和煦的阳光,硕大的太阳伞下是一张钓鱼椅,周扶南戴着墨镜,手执鱼竿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专注于眼前的湖面,跟无数钓鱼爱好者一样,满心期待今晚能上钩一条大家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时半刻间,他已将刚从钱总手里谈下的那块地,做好了五年之内的规划。
抬手往上扶扶墨镜,周扶南浑不在意自己的动作会影响湖里的鱼吃饵,发觉天色已经不早,便将手里的鱼竿交给一旁的侍者,准备回家吃饭。
刚站起身整理下衣服,一位不速之客挡在了面前,说了声周总你好。周扶南眼睛眯了眯,没有预约打探位置来堵他,这种没礼貌的拉投资方式他一概拒绝。
看清来人,他发觉自己大概想岔了,吕家四公子吕崇,这时候找到他,大概不是公事,而是有私事要谈。
吕崇也是没办法了,周扶南前段时间出国,他找不到人,这次打听到他在这里,无论如何得见对方一面。江粤的女一号拍着拍着被换了角,工作全部停摆,每天在家魂不守舍,他看着心如刀割,知道周扶南不喜这种方式,然而他为了江粤,一时顾不得许多。
“我是品芃的吕崇,冒昧打搅周总雅致,实在抱歉。”吕崇有求于人,姿态自然放得低一些。品芃和合贯经营主业不同,又无合作,他和这位大名鼎鼎的周总,仅限公开场合遇到时的点头之交,两人平素都无结识对方的意图,不过想到二位家属,怕是以后要常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