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师弟那么难过。
她不想看师弟这么难过。
但她只能抱紧怀里单薄的男孩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师弟应该很冷吧,抖得那么厉害。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睡吧。
睡着了就没那么难过了。
白数在书房里看着这边的房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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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半鲤是个很乐观的孩子,所以度过了最初的情绪宣泄后,他开始认认真真的听师傅讲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京都成功治好病,然后活下去。
“师傅,以前有人得过这种病吗?”
“。。。有。”
“那他们痊愈了吗?”
“有成功的先例。”
“那我就放心了师傅。”
在休息期间,白小洛总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周围,两人一如既往打打闹闹。不过这种喧闹,以很明显的趋势在平寂下去。因为两人都清楚,离别的时刻,就在三天后了。
然后他抽空去了一趟小花花,就是先前那个白衣女孩家,又去了小林子,小李子家。说来有趣,三家一开始都对他的到访极为警惕,却在他说明来意后表示了沉默。小花花听后在房间以泪洗面,二少年听后也是沉默不语。
他只是来道个别,跟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三天后。
陈半鲤换上一身新的青色衣衫,肩上背着行囊。行囊里是几本书,还有白小洛塞给他的这些年她攒的银票。对于这一点,陈半鲤还是很感动的,平日里吃她一块糕点都会被揪耳朵,如今还有点不适应。他站在马车前,对白小洛笑着说:“师姐,我走了,记得多来京都看我。”
“走吧走吧赶紧走!”白小洛不耐烦的挥着手,她这副做派,如果不是带着微红的眼眶,应该还是有几分说服力的。
“小花花,我走了,小李子小林子。我走了。”他转而对马车旁边几个好朋友说。
小花花眼眶肿的比白小洛厉害的多,只是今天几个男生都没心思笑话她。她颤抖着看着陈半鲤,紧咬着嘴唇,最终才轻声说:“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到了那记得给我们来信!”小花花恼怒地瞪了两个大老爷们一眼,怪他们破坏了氛围。林折夕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往陈半鲤手里递了个东西。
陈半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他对着陈半鲤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止戈平日里大大咧咧,此时却是眼中晶莹,他颤抖着看向陈半鲤,哽咽地说:“小鱼啊,记得常回来看看啊,哪怕是回来刷刷碗呢小鱼。”
陈半鲤挑了挑眉,心想师姐和小花花如此模样自然是赏心悦目,你一七尺男儿作此态当真是不忍直视。但他也没说啥,微笑着拍了拍李止戈的肩膀,像个老父亲一样。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京都买几个橘子就回来。”
先前李止戈那话是一句枢天阁出品的小说里的台词,是父亲跟儿子说的。他用的是另一句,也是父亲跟儿子说的。
临近分别还能勾心斗角,自然不是他们机心深重。只是从小生活在清塘镇的少年们,还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没去过京都,不知道山高路远,只是单纯舍不得友人离开。明媚的春光里少年衣衫随风飘飘摇摇,少女眼光含波,腰肢柔软如柳。
一切都很美好,好像一切都来得及。
他对师傅说:“师傅,我走了。”
“去吧,到那记得来信。”
他最后一次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所有人一眼,仿佛想把这一幕永远刻在脑海里。深吸了一口气,他登上了马车。
此时少年并不知道在京都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在不久的将来,当他回顾此时车中人的心情时,不禁喟叹一声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