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你的意思是,你想拉拢方雩,乃至于阮竹青?”
周嘉言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周南珉也细细思索起来。
“说起来,我知道叶为礼是你的人,但是我一直以为你让叶为礼过来丹霞县是因为你娘的缘故,原来不是吗?”
周嘉言抬头看向周南珉,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周南珉顺着自己的思绪继续发散下去。
“说实话,虽然我在河道府这么多年,但是我一直不觉得丹霞县是多么重要的地方,富嘛,一般般,穷也不至于特别穷,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很不起眼。”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恐怕很多人的目光都不会投向这里,除了有个可以暂时停留的码头以外,这里和大多数的县城都没有什么区别,若说想要做出什么政绩来,恐怕还是更加贫穷的地方,更有可能一点。”
周南珉手中把玩着才收到的一串小叶紫檀串珠,此刻,这个串珠在他指间飞快的转动着。
周嘉言轻轻一叹:“你想多了,我其实只是想给自己铺一条后路而已。”
一条他不希望会用到的后路。
周南珉一怔。
“你不相信你爹,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周嘉言避而不答。
“我原本就答应了叶为礼的兄长,在他死后照应一下他的弟弟,叶为礼心有抱负,也有一些能力,正好我收到外祖父的信,他在信中说了一件事,我让人查了查前面那个县令,当时我刚打了胜仗,想到上京,便打算为自己铺一条后路,才有了这个安排。”
周南珉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你想让方雩知道一部分真相,这样一来,方雩身上所中的毒来源,毋庸置疑与你相同,不过——只是想灭个口而已,就用上了秋思,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那人根本不知道春水秋思是禁忌之药呢?”
周嘉言的问题让周南珉一怔:“你爹也不是一早就对那个李侧妃这么好的?”
周嘉言看向窗外。
“十三年前,祖母去世,李莲心那时候只是父王房里的一名侍妾,连知晓府外的事情的权利都没有。”
王府侍妾,那是比妾地位还低的存在,一般的妾多是良家女子,侍妾却是毫无自由和尊严可言的侍女,她们只是男主人的所有物。
李莲心是老王妃娘家侄女,在丹霞县之行后顺利成了端亲王的女人,却惹怒了他,只能是他的侍妾,这对李莲心来说,是奇耻大辱。
老王妃身体不好,临终前想为自己这个侄女求一个名分,不求侧妃之位,只要不是侍妾都行,端亲王那般孝顺的人,都不曾答应老王妃。
如果在那个时候,大家都会觉得端亲王是个心性坚定的男人。
可当时间推移,如今的李莲心已经从一个侍妾成了李侧妃,端亲王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她恨我入骨,或者说她恨我的亲生母亲入骨,然后恨屋及乌,她可以忍辱负重从一个侍妾爬到侧妃的位置上,端亲王妃这个位置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她会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