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镇石门街此时人声渐闹,商贩的喊卖声,买客的还价声不绝于耳。在当街有个青砖红瓦四合大院,院里四间正房,八间偏房,几个顶梁柱一人合围,红漆金联,一看就是有权有钱人的住宅,此乃石门镇镇长的住宅。
大院里恭恭敬敬的站着五个人,低头哈腰,纹丝不动。台阶上站着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头发斑白,满脸花白胡子,正怒目瞪着台阶下的五个人。此人乃是石门镇镇长石广财,少爷的亲爹。
“王大锤,说,到底怎么回事?”镇长双眼盯着这群人里面的瘦高个子,怒道。
这群人就是昨晚去大槐村抓张小天的人,瘦高个子是这群人的首领,名叫王大锤,胖子名王大山,矮子名赵三。
王大锤听到镇长的话,心内一颤,不知道如何说,抬头看向镇长,见其脸色难堪,有些害怕,又低下了头,道:“昨日,少爷和几个小孩出去狩猎,在大槐村被一个小孩揍了,少爷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叫我们去教训下大槐村的那个小孩。”
“嗯――”
镇长听后,闭目点了点头,随即睁开眼,冷眼看向这几人,拔高声音,开口道:“那后来呢,你们回来装神弄鬼作甚?”
王大锤被吓的一激灵,想开口说,但想起来事情太古怪了,说了估计镇长也不信,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知从哪说起,于是转头看向旁边的胖子,小声道:“胖子,还是你说吧,你比我们都清楚。”
胖子一怔,“啊”了一声。看了镇长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转头看向王大锤,一脸苦色,道:“大锤,我笨,不会说。”
其实去大槐村抓张小天这件事情,镇长本是不知道的。昨日镇长乘车去东郭镇谈布匹生意,原本计划三日之后回来。但到达东郭镇时,东郭镇镇长张大天(原名李贺,顶替张小天爹的名字-张大天)因事在身,去往青木县了,又准备去很长时间,无奈,他当日深夜又赶了回来。哪曾想刚跨进自家大院,却发现这五个人请了个阴阳先生,在院子里装神弄鬼的。本来外出不顺的他,又看到这些,询问他们又个个说词不一,蒙骗自己,当下大怒,罚他们站了一个晚上。
“还是你说吧,王大锤,你们昨晚请阴阳先生装神弄鬼的干什么?”镇长想胖子平常木讷,说话不清,更无逻辑,用手指着王大锤,淡淡的道。
王大锤那心是叫个苦,心想逃不掉了这是,沉思了一会儿,看向镇长,道:“昨日三更的时候,我们按少爷吩咐,前往大槐村抓一个叫张小天的小孩,到了大槐村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可是……”
王大锤把昨天晚上在大槐村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镇长,镇长的脸色阴晴不定。
王大锤停顿了下,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们请阴阳先生,是因为我们认为,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很可能是遇到鬼了,害怕鬼上身,给自己带来厄运,所以请阴阳先生为我们驱除邪物,替我们消灾。”说到这里,王大锤有些战战兢兢,低下了头。
镇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内不停的琢磨着,心想:他们遇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如果是人的话,那多半是个修道之士,道法肯定不低。即便是我今生遇到的修道高手,能者御剑飞天,拥有断石分金之力,哪有可以操纵骷髅鬼手的啊?如果他是鬼物的话,那么……”
想到这里,镇长一激灵,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向胳膊看去,根根寒毛倒竖,一股寒气丛头顶凉到脚底。
“难道这世间,真有鬼物邪神之类。”镇长长舒几口气,定了定神,心里疑惑道。
王大锤看了看镇长半天不说话,似是听了自己的话,心里在琢磨个是非对错。又继续道:“镇长,胖子和那个人说过话,你问他吧。”
镇长一怔,回过神来。看向胖子,语气委婉,道:“大山,你最后是怎么脱困的,那个人又给你说了什么?”
胖子看到镇长神情变好,当下也大了胆子,抿了抿嘴,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但仍有些害怕,脸色有点难看,开口道:“我最后,给那个人磕了好几个头,说我上有老下有小需要我照顾,求饶他放过我,他发了善心,才放过我的。最后他还给我说,不要我做坏事,否则……否则以后知道了不会放过我的!”胖子说完这些话,好像使完了浑身力气,竟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镇长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但观胖子神色恐惧,不像是在说谎。
其他几位都露出了惊恐面容,心想说于胖子的话,很可能就是说给自己的。当下相互看了几眼,脊背发寒。
镇长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向矮子,道:“赵三,你平时最激灵聪慧了,你认为这事怎么解决呢?”
名为赵三的矮子,眼睛转了三圈,献媚道:“我认为在没确认那人是人是鬼前,我们先别去打扰他,即便赔礼道歉,也没那个必要。他昨天晚上只是给予我们警告,并没有真的伤害我们,所以我们只要做事绕开他就好。”
镇长听了赵三的话,点了点头,长长的“嗯”了一声,道:“你们跟了我也有十多年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一个小小的镇长,也只能在这石门镇逞逞威风,出了石门镇我便什么都不是。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外面的世界有多少我们得罪不起的势力和人物,你们恐怕还是不知。以后我们行事,要小心谨慎,不要得罪那些我们招惹不起的人物。”
“是,是,是。”五个人齐齐点头道。
“关于昨天的事,我们还是先不要去招惹他。还有以后行事给我长点脑子,你们再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起无法无天,出事了我可保不了你们。以后没我吩咐,你们不许出去给我打架斗殴,明白了吗?”
“明白――”
五个人站直身子,看向镇长,齐声道。
“好了,都给我散了吧!”镇长摆摆手。然后向最西边的正房行去,那个房间正是自己儿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