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况且她这边准备地已经差不多。
时机成熟就能将云松从码头上撵走,到时候她在海洲有威望,也就不需要躲在云晏的身后唬住别人了。
昨日云晦派随从下山给了她一张拜帖。
云桐看了才知道这些日子卢郡守与父亲在谋划什么。
他们已经挑好了新任的海洲县令。
此人复姓南宫,齐州樵郡人士,与当朝刑部尚书同出一房。
常年在外游历,有些名望,此时此刻人还在大漠,据说就快回来了。
刑部尚书为了亲侄儿的前途,催着户部过流程。
如今只等着他回齐州,走马上任。
有这层关系在,云桐有把握说服他一道收拾云松这条地头蛇。
云桐将萧岐的事,又与季鸣鸿盘了一遍,写完她才想起来。对方寄来的信她还没有拆。
信封挺沉,信倒是不长,沉的是里头塞的两颗青花籽玉。
云桐拉开妆奁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头已经有四五颗各色籽玉,她将手里的两粒扔进去。
“磨成珠子串手串,还是镶个茶玩好呢。”她喃喃自语。
季鸣鸿的信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季望乡还是尝试说服文落寒,帮他开拓能绕过季忠的商路。
不过,从云桐与母亲日常聊天时带出来的一两句话来看,文落寒并不看好这单生意。
“咱们担的风险太大,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跟望乡那小子说,等什么时候季忠没了,他能做主了,再聊。”
云桐一口接一口咬着豆沙团子,一声都不敢吭。
哪有撺掇别人弑父的姨母,她算是见着了。
季鸣鸿还说了两嘴萧朗的事。
出乎他们两个人的意料,萧朗是真的想在北地闯出点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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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虽然不算有钱,但对养在家中的子孙也并不吝啬,吃穿用具,一应是京城中最好的。
睡惯了架子床的萧朗,与下层士兵一起睡草垛吃糠咽菜也没有丝毫怨言,
倒是有点萧家祖辈的风范,季鸣鸿如此评价道。
云桐知道,他说的是萧擎的兄弟,也是从兵卒做起,一路杀成校尉,才接了萧擎进京读书。
只可惜这位萧校尉为了保护当时的皇上死在五十年前京城的动乱中。
最后,还有秋狩的事,季忠派了他与季连星一起回京,六月启程。
*
“我六月回京,你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去的,或者想要我带过来的?”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季鸣鸿找到萧朗问。
“季三公子,我进了军营就是个普通人。”萧朗苦笑道,“不用如此对待我。”
“别矫情了。”季鸣鸿抬了抬下巴,示意萧朗看那群守在炉灶前等着开锅的士兵。
“很多人并不想来北地,只是交不起免戍税,才不得不来戍边受苦。他们想不到建功立业那么远,只要有一顿饱饭,能活着回到家乡就心满意足。你和他们一样吗?”
萧朗比季鸣鸿大了七岁,可是被小他这么多的孩子,如此教训,他既还不了口,也没法生气。
他的确与这些人不同,他清楚要么做个将军回去,要么死在沙场落一个好名声,一切都是为了萧家。
萧朗对这个目标产生过茫然。可是想想萧嫄和母亲,想想在北地另一头萧珍。
他只能遵从曾祖父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