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鸿见他没有反驳继续说道:“你是要做将军的,将来我们少不得要打交道。况且你是父亲亲手交给我的人,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我也不能让你死了,甚至我还要与你好好交往。”
萧朗听着他的训话,不免诧异。心想战场果然磨练人,季鸣鸿这么小的孩子说起话来比他要成熟得多。
“季三公子说的对,是我想左了。”
“反正还有些时间,你想好了告诉我。”
季鸣鸿说完就走了。
他关心萧朗并不是因为有季忠的暗示。
抛却这个姓氏,萧朗是个很值得结交的人,为人温厚,也有原则。
刚入营的时候,被不少人找茬打过架。
虽然他行事低调又朴素,但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模样长相,都能让其他人明显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
又见他确实没有靠山,便欺辱上来。
萧朗从来不告状,惹急了就打回去,打得有输有赢,被逮住了,也老老实实跟着所有人一起挨罚。
久而久之,他周围的人,也不再因为出身而排挤他。
上了战场就是出生入死的同袍,季鸣鸿想试试趁萧朗在北地这几年,将他拉拢过来。
哪怕不成功,一个熟悉的敌人也好过一个陌生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云桐不愿意他解决掉萧岐。
时间还很充裕,就算萧岐和萧朗死了,萧家也还有时间找寻代替品。
要知道上辈子萧擎那老妖,把季忠和云晏都熬走了,甚至差点熬过了他。
季鸣鸿回了自己的营帐,他的卫官将云桐的信交给他。
又是厚厚几页纸。
从萧岐带着爱妾回京开始说,一直说到如今海洲码头上的船只。
到最后才图穷匕见,云桐问他北地那个港口在谁的手里。
季鸣鸿立刻就想到她说的是什么地方。
不禁笑出声。
那座码头在狄元山的东边,只有一条小道能过去,狄族人用那座码头出海捕鱼。
一个从南边来的商人,在狄族一位公主的担保下,扩建码头,才有了后来的规模。
季忠也打过那座码头的主意,可惜易攻难守,哪怕驻兵过去也极容易被狄族军队切断补给线,来个瓮中捉鳖。
季鸣鸿写明情况,又将给云桐挑选好的人手简单介绍了几句。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装进信封,唤了一名泼风骑。
这名泼风骑接了季鸣鸿的信,又去将军营帐接季望乡的信。
季望乡和林长路已经被文落寒刁难地头痛欲裂。
这位姨母在商言商,除非能给到足以打动她的利益,否则她不会帮这个忙。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这条商线的确有利可图,值得好好思量。
“鸣鸿好像也给海洲去了不少信?”林长路把两个人改了无数遍的书信交给泼风骑,回到案前坐下。
季望乡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商线的事自不必提,今年狄族也安静的诡异,连惯例的扰边都少了许多。季望乡不得不调配更多探子去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听林长路这么说,他艰难地扒拉开脑子里其他事,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今日的表现。
“是有这回事。”
“他给海洲去信,他给谁写啊。”林长路灵光一现,“难道是给桐表妹?”
季望乡顿住动作,认真想了想,道:“不可能,他俩没有能聊的。”
林长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问问季鸣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