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百秀楼那边的安排,您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怎么答应她的,就给她什么。”
*
今夜对百秀楼来说,倒是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夜晚。
有人请客吃酒,有人寻欢作乐,当然也有人想闹事。
只是今晚,闹事的人都被客气地请了出去,也有不客气的,直接让进屋,捆起来,然后丢进后院柴房,与百秀楼的掌柜呆在一起。
来吃饭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今日的跑堂瘦了一些,今日的掌柜结账慢了一点。
他们在意的是,他们以后还能不能来百秀楼吃名厨亲手炮制的山珍海味。
溶溶听到敲门的声音皱起眉头,她走到门边,看见门上映出的影子才松了口气。
不耐烦地拉开一条缝,探出头去训斥道:“不是让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吗。”
“溶溶姐……”门外的女伎面色苍白,头上的朱钗摇摇欲坠,“溶溶姐,陶瓷行的张老板突然急匆匆走了,我、我害怕……”
“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回屋待着去,若是害怕就锁上门。”
溶溶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酒鼾。
吓得门外的女伎一哆嗦,头上的珠钗就掉下来扎透了她轻薄的衣衫。
“哎呀。”她眼泪都疼出来了。
“瞎叫唤什么。”溶溶捞起掉落的朱钗,给她重新插回头上:“有什么疼的,还是你要进来陪着我?”
女伎吓得连忙摇头:“我、我回屋待着去。”
溶溶盯着她回了自己的屋以后,又看了眼楼下的热闹,才深吸一口气,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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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身,她就看到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云松,已经从榻上翻到了地上。
“哼,绣花枕头。”溶溶冷哼一声。
走过去,抄起桌上的酒壶,掰开云松的嘴又往里灌了一壶。
云松略微睁开了眼睛。
溶溶立刻换了副面孔,娇笑道:“夜还长着呢,松爷且歇着吧。”
也不知云松听见没听见,只听他打了个酒嗝,一抬手重重拍在溶溶的背上。
溶溶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轻巧地一扭身就避开了云松的动作。
云松一手拦了空,骂了一句,就要站起来。
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想扶着榻座,却不停地拽着拖地的纱帘。
用力拽了几次,纱帘不堪重负,从中崩断,落在云松脸上。
云松的鼻子拱着熏过香的纱帘动了动。
溶溶在一旁看着,满脸厌恶,见他的手不老实,赶紧塞了一个软枕在他怀里,然后背过身去。
“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耍我吧。”
溶溶看了一眼窗外。
“哼,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说实话的。”
窗外的街上灯火通明,行人如织。
然而外头越热闹,溶溶就越觉得冷,海洲的风太冷了,吹得人想死。
“罢了,反正也没指望过。”溶溶垂下眼眸,“死前坑了一把大畜生,我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