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口同声间,贺瑱只愈发觉得王宁可怜。他看着王宁身上那些因为冷冻而更加明显的伤痕,咬牙切齿道:“那群小畜生!对了,你刚才说死前呛水,和膝盖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有人将他以这个姿势按在了地上,强迫按下他的头,直到埋进水中。”
“什么姿势?”贺瑱不明所以,微微仰头看向宋知意。
宋知意犹豫了一下,又略显小心翼翼地对着贺瑱伸出了手去:“可以吗?”
“啊?”贺瑱反应了一下,但又瞬间明了宋知意的用意。他没等宋知意动手,就先跪在了地上,等着宋知意的下一步动作。
宋知意轻轻地摆弄着贺瑱的手臂,将他还原成了王宁被人强迫时候的姿势。
贺瑱偏过头,扯着脖子有些难受地从解剖室的大镜子中看着自己的状态——
宋知意修长的指尖按在他的肩胛骨上,强迫着他的脖颈往下低去。即便是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的皮肤依旧出现了点点红痕。
兴许是体会着王宁那时候受的屈辱,他的眼底似乎有些潮湿。唇角紧紧地抿住,拉平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
他是看明白了王宁那时候被强迫的姿态,只是……
用在他身上,真的有些羞耻。
还有,解剖室里为什么要装这么大的一面镜子啊?
“嗯,我知道了。”贺瑱从鼻腔哼出两句来,宋知意立马松了手,又朝他伸出手妄图拉他起来。
贺瑱犹豫了一秒,还是自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没有接宋知意的示好。
宋知意也没甚被忽略的难堪,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又一一对着尸检报告上各类旧伤痕迹检测做出的评估进行讨论。
有烟头烫伤的、皮带抽打的,还有被人殴打所致的。基本上王宁身上的皮肉,就是在好了坏、坏了又好之中度过。
·听罢这些,气得贺瑱当场摔了尸检报告。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好几回,都未曾能忍住心底的愤怒:“那群小畜生,真不是东西啊!”
他愤愤地骂了几句,这才想起了站在一边的宋知意,抿抿唇又说:“回家睡觉吧,明天早上不用急着来上班了。”
“那你呢?”宋知意未曾正面回答,反而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也得亏贺瑱反应快,撇撇嘴说:“我肯定还得去一中转一圈,至少得把那几个欺负王宁的小畜生逮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
贺瑱疑惑写满了整张脸:“你是个法医,你出什么外勤啊?”
宋知意一顿,继而又说:“原来有过。”
贺瑱听了这一连串的专业词汇,早就困了,也就没细想这句话的真伪。他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行吧,你乐意就好,明天跟我和陆何一起去吧。走吧,你家住哪?我送你。”
“凌御西府。”
贺瑱的第二个哈欠戛然而止:“和我一个?那你住哪栋楼?”
宋知意偏头看向他,分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叫他看出了几分耐人寻味来。
——“和你一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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