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俯视着绘里香,这个一入场就成为全场焦点的女孩。无论是男女,都为她的魅力倾倒;这很容易让人忘记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么她应该已经满足了。”
乔鲁诺突然低声这样自言自语,没头没尾。但不等得到回应,他又状似无意地引开话题:“她确实美丽。尤其是,脖子上的这副珠宝……”
干邑闻声看去,但稍微端详了一下就眯起眼睛:“我好像见过……不是在她身上。是在谁的身上呢?”
是贝尔摩德的那副手工花纹饰品。她们的关系倒好,已经到了互相借珠宝的地步了吗?还是这么昂贵珍重的款式。
但是我总不能连玛尔戈的交际圈都管……即便她不是公众人物,家长也不必对孩子的人脉指手画脚;更何况她是演员,人际圈没准已经和我差不多,那就更不必要了。
“等一下由你去邀请她跳开场舞吧?”
他代替玛尔戈邀请乔鲁诺。小教父有些意外地回头:“我以为会是你们一起跳。”
怎么可能,干邑想。乔鲁诺上去邀请玛尔戈跳舞算是人物原型对演员诠释的肯定,我上去和她跳,金主糖爹的绯闻就要飞得漫天都是了。我好不容易才帮她把平井昌浩的事情压下去,自己又冒出来算怎么回事?
乔鲁诺似乎看出他的内心所想,一语道破:“凭您的这张脸,未必不会把那些腌臜的流言蜚语压制住。”
他看着这位合作伙伴。乔鲁诺虽不至于和干邑一样颜控,但他一路同行,伙伴总是有着相当优越的长相和极富特色的穿搭风格;那不勒斯隶属于意大利,这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自然熏陶了他对美学的认知,而曾在日本的居住经历则给予他欣赏的另一角度。
比如他可以说,干邑的长相完全是那种不会遭人怪罪的类型。无论是五官的比例还是下垂的眼尾,看着既无辜又懒散,幼态但风情……像他亲手捡来的绘里香一样,两个人有着如出一辙的矛盾气质,却又完美统一平衡,让美貌具有了相当的层次感——这是足以出现在大银幕上的美丽。而对方留长的头发则更增添了一种无性别的氛围,这是日本男明星为之努力却总是弄巧成拙的气质。
宴会厅的一楼灯火通明,二楼却恰恰相反,只有飘摇的烛火。光影随风的摇晃,使得笼罩其中的人也多了一分难以捉摸的感觉。
看起来都是与罪恶毫无干系,会骗得人心甘情愿的人呢。如果他们一同出现,即便做出世俗意义上违反道德直觉的行径,也总是会被心软的人找补吧。
但是干邑依旧笑着摇摇头,于是这摄人心魄的,让人为之震颤的,会被他的话牵着走的美貌就扣在了乔鲁诺脸上。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真可怕。
但我并非只是来支持盟友的电影事业。乔鲁诺摇摇头,把脑子和眼睛从甜蜜的陷阱里打捞出来:
“既然如此,却之不恭。但是……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将身子朝着干邑偏了偏,示意对方微微俯下身子侧耳倾听。干邑疑惑地照做,心底倒开始跑毛:初流乃酱的亲戚全都是195双开门大壮汉,怎么到了他就变成了纤细的那不勒斯美神?身高连一米八都没过……咳咳这种话就算了,有些不尊重了。这样想着,对方已经将请求说出口。
干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乔鲁诺就一直盯着他看,两人习惯哄人答应的小伎俩如出一辙;僵持了一会,干邑还是率先松口,然而不忘吐槽:“你就这样把人家的女儿丢给我看着?空条先生可还没离婚呢。”
说到这,乔鲁诺甚不礼貌地翻了个白眼:“就凭空条先生回家的频率,他对徐伦的照顾连普通离婚家庭的父亲都比不过。”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别太刻薄——”干邑在心中补充,起码人家有个相当阳光可爱的小舅舅,在杜王町当刑警的那个,人家的替身疯狂钻石可就是个超级好用的医疗包。看在小仗助的份上也得关照关照嘛。
更何况,你们是一家人,所以怎么损对方都没关系;可我一个外人,听这种话还是太超过啦。
乔鲁诺没有食言,干邑同意帮忙照顾徐伦后,他就干脆地下楼,邀请绘里香跳了第一支舞。仅仅是几个照面,他就品出这个女孩的性子绝非柔顺;这其实并不意味着什么,他本人身边的女性们也一样的坚定顽强,不好对付——这是当然是不可多得的优点。
在他们这一舞完毕后,其余参加宴会的宾客纷纷起身踏入舞池。干邑倚靠在栏杆上,眼睛无意识地俯视着楼下人群,却意外看到一个相当眼熟的人。
说一个或许不对,毕竟工藤优作我也是认识的。他想:工藤有希子,原名藤峰有希子,著名女演员,我还见过她的儿子,那次是在荷兰。只不过这位演员20岁嫁给工藤优作后就息影了。虽然人家婚姻幸福家庭美满,但假如作为观众来看的话,果然还是有些遗憾的吧。
看着工藤有希子高高兴兴地拉着丈夫在舞池中舞蹈,跳着简单的转圈圈也高兴满足,干邑笑了一下,心中却有个预感,连忙在一旁的观众里搜寻了起来:他的预感不错,众多宾客中夹着个十来岁的男孩,看起来兴致缺缺——
工藤新一。
小孩无聊的往嘴里狂塞果盘呢。父母之间的爱和对孩子的关注果然成反比。
……所以说日本真是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