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稚柳闻声就知道是谁了。
来添堵的!
她想拔了地上的那一株强筋健骨的牛筋草,就把谢千依甩在身后的。
但这土地太板结了,药草的根系又发达,往下扎得还深,三两下实在扯不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入了晋王府跟了晋王,他就是你的靠山了?别傻了,看你是自家人的份上,我才来劝一劝你。
晋王做事不会曲折,手段过于刚硬,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朝堂上,结的仇家都不少。
如今被废肯定有很多人会过来寻仇的,他自己就自身难保了,是护不住你的,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还有一事,”她弯下身在谢稚柳的耳畔边,神神秘秘地道,“我们已经想到办法全身而退,免于继续受流放的苦了。
你回头跟祖母爹爹他们道个歉,只要他们原谅你了,我们到时带你一起走也不是问题。”
谢稚柳嘴角往下扯了扯,他们要真有这本事,就不会个个都是短命鬼,全都惨死在流放路上了。
啪的一声,终于拔了出来。
她甩了甩草根上的泥土,起身后仍旧没理谢千依。
都这么说了还不中招,衣服上还被溅了不少泥,谢千依体内升起的怒火都快压不住了,她抓着谢稚柳的胳膊。
“有生的希望你不要,你就那么肯定你能活着到西南?到那里还不是当一辈子的奴隶,干苦力干到死。
到时,你生母的坟就是荒坟一座,有谁去打扫谁去祭拜?听二姐劝,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别在跟我们斗气了,回来吧到时候一起走。”
谢稚柳毫不留情地拍向了她的手。
出手力度不轻,谢千依啊地痛叫了一声,放开了她。
缓过些许劲时,她看着谢稚柳的背影时,眼里淬满了阴狠之意。
好好劝不听,那她就得放大招了!
耳边终于清净就,谢稚柳以为谢千依不会再来烦她了。
意外的是,竟又追了上来了。
“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爹爹、祖母不宠爱你,是有原因的。
你生母进侯府前就有了生孕,你压根就不是爹的种,你能长那么大多亏了侯府的照料,亏欠的人一直是你。
你生母也不是过劳死的,而是太爱出风头,得罪了京城某些学术流派的人被毒死的,你想不想知道真凶是谁,为她报仇?”
谢稚柳揉了揉耳朵,觉得索然无趣。
“二小姐,话本子看多了吧?”
“凭空捏造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像以前一样控制我、拿捏我,使唤我,让你们白得个奴婢。”
“你、你怎么会……”像她这么蠢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说的是假的?
她当然会了,她看过全书,有上帝视角的。
自然知道书中的原主确实是谢家庶女,张氏也就是过劳死,有且只有过谢允公这一个男人。
野种,下毒死,纯属是瞎掰的。
谢千依被道破,脸面挂不住了,也不装了,索性抱着胳膊眯眼威胁道。
“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以前一样做一条听话的狗,不然等待你的,是比‘死’还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