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爱跳舞,只是想着莫问离就爱这些……
“对不起。”她突然说。
“嗯?”君墨言怔了一下。
“那啥,你觉得我跳得好吗?太难看了对不对?”苏语岔开话,抬眼冲他笑。
“凑和。”君墨言眉眼全都舒展开,念安那个“笨”字,在她跳舞这件事上,实在用得对。
“嗨,算了。”苏语讪讪一笑,反正难看,就不去污他的眼睛了。
君墨言稍一沉吟,小声问:“你莫不是……想给别人看的吧?”
“哪里……”苏语嘿嘿几声,一转头,指着蓝天道:“有人放风筝,这么热,不怕风筝晒黑么?”
君墨言脸色一沉,如此胡扯,不是心中有鬼,还是什么?看上去他是白高兴一场。
“娘娘,你看,我在十月的窝里找到了这个,是不是偷偷拿了你的?晚上娘娘就罚它吃草!”念安捧着一只锦帕兴冲冲进来,见他脸色不善,赶紧换成淑女碎步,低眉顺目地把那小瓶托到了二人眼前。
“你这丫头,为何要罚它吃草?”君墨言二指拈起玉瓶,不悦地看念安。
“回王上的话,十月把奴婢的绣鞋吃了。”念安有点儿委屈,冲着苏语使眼色。
“它不嫌你脚臭,你还让它吃草。”君墨言把小瓶给苏语,冲着念安一瞪眼睛。
念安愈加委屈,嘴角撇着,拖起了哭腔,“奴婢脚不臭,王上一闻便知。”
君墨言脸一黑,冷哼一声,走开了。
“这不是我的。”苏语拔开瓶盖儿,闻了闻,一股酸败的味道差点没熏得她吐出来,赶紧塞上盖子还给念安,“太难闻了。”
“可这瓶子可是宫制呢,您看这下面的印。”念安把瓶子翻过来,让苏语看瓶底,君字很清晰。
“可能十月在哪个宫里叼来的吧。”苏语嫌恶地摆手,“放回去,它最爱藏东西,若发现东西不见了,一撒野,大家都别想安宁。”
念安有些恋恋不舍,这上好的玉瓶若用来装桂花露,每日再往身上抹上一点,一定极妙。
“慢着,拿过来。”君墨言冲念安招招手。
念安赶紧把玉瓶捧过去,君墨言闻了一下,赶紧扭开头,略一沉吟,便打发人去叫傅总管过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傅总管才晃着胖胖的身子过来了,满头大汗一抹,给二人见礼。
“傅总管,你闻闻这个。”君墨言把瓶子给他。
“是……”傅总管一面点头,一面用力拔开了塞子,鼻子一凑,立刻就黑了脸,愕然地看着君墨言,“王上这是要赐毒药给奴才么?”
“这是毒药?”君墨言看他这表情,眉头微拧。
“如此之臭,难道还是补药?”傅总把瓶盖塞好,小心地往桌上一放,往后连退数步,脸上被熏出的古怪神情久久不变,看君墨言的眼神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是十月不知从哪里叼来的,我好奇,所以让你看看,是否识得此物。”君墨言转动几下小瓶,上好的玉,完美的雕工,为何装这么臭的东西?
傅总管犹豫一下,拿着小瓶子琢磨起来。又闻了闻,对着照光照了照,胖脸上的表情不时变得凝重。苏语看着他,越发觉得“人不可貌相”这话说得准。傅总管以往总是摆出一副圆滑的模样,踩低就高的把戏也玩得极熟络,用“小人”二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份。哪知他这肥圆的肚皮里,装的并非坏水,而是无处可诉的往事,还有别人想像不到的本事。
“难道是……”傅总管从门外折回来,让念安取了碗清水,小心地滴了两滴瓶中的臭水进去。
众人围过来看,滴出来的液体明明黑色,可滴到水中时却一层层地荡漾开了碧色的波纹,像朵碧色七瓣花,极为奇妙。
“原来是碧罗刹。”傅总管顿时一乐。
“这是什么?”苏语又听到了新名词,过来问他。
“这东西,要用正暑那日的井水,把十年的碧罗刹的根熬上十天十夜,再在百年古槐树下埋上整七年,于极燥的正午取出,曝晒十日,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