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黄毛丫头,你拿着池崇来压我,你皮痒了?来人,把这臭丫头给我拖过来。把这几个不识眼色的都丢到湖里去。”
几艘船已经把君墨言他们的小船围在了中间,四支船篙,八支船浆,一起往小船上招呼。水花被打得哗啦啦地飞溅起老高,但很奇怪,明明是冲着小船上招呼的动作,但落水的时候全不听使唤,往自己人的船上打去,结果小船晃荡中,水花全往他们自己身上扑去了,君墨言他们一点事也没有。
“喂,你们搞什么?”黄爷一头一身的水,绿着脸痛斥,“眼睛瞎了吗?怎么对着自己人下手?”
“爷,手不听使唤啊……”在黄爷旁边的小船上,一名男子拖着哭腔,突然就举起了竹篙,用力扫向了黄爷。
黄爷不妨这招,被他一竹竿打下了水,脑袋还砸到了船舷上,冒出水面的时候,额头上一个偌大的包,还在流血。
“张槐,你疯了!”他抹着脸,破口大骂。
“爷,手真的不听使唤啊。”那人惊恐地大叫着,又对着他举起了竹篙。
其他人见了,想丢开船篙前去拦他,突然一个个跟中了邪似的,在船上乱扭乱舞起来。尤其是那位黄爷,跟饮了鸡血似的,突然就窜上了船板,在上面又扭又嚎,嘴里胡乱唱着在勾栏院里常听的艳歌。到后面,直接脱光了……
这湖上可有上百艘小船呢,本来见这边闹事,那些小船都躲开了,此时见到这动静,又纷纷聚拢来,指着这群人大笑。
蓝罂脸上羞红,高抬云袖,遮住双眸。那丫头更是捂着脸,连声啐道:“不要脸,疯子。”
君墨言抬起袖子,遮住了苏语的脸,不让她去看这一幕。
船夫是位老人家,见到此景已是气得白胡子倒竖,用船篙撑开了那几艘小船,冲着姓黄的大声啐了一口,骂道:“伤风败俗。”
苏语躲在君墨言的袖后嘻嘻地笑,她知道这是这两个大男人搞的鬼,八成就是莫问离弄的。他在耶马族人那里可又得了好些好东西,不拿出来试试,他不会甘心。
“印大人一大把年纪了,成天打着小姐你的主意,待池公子回来了,非要去告一状不可。”丫头尤是气愤难平,小脸气得红扑扑的,蹲在蓝罂腿边,给她整理绣裙。
“不许多嘴。”蓝罂小声责备。
丫头嘟嘟嘴,不出声了。
苏语在一边冷眼看着,这蓝姑娘的眼睛似是在哪里见过。
“在下前几日在巫岭镇见过池崇公子,想不到蓝姑娘与池崇公子关系亲厚。”君墨言松开了苏语,摇着折扇,盯着蓝罂看。
“对啊,池崇公子是我们松狮城最有钱,最英俊的男人,他很是喜欢我们小姐呢。”丫头挺挺胸,满脸骄傲,“印大人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在池公子不在的时候来欺负人,待池公子回来了,非让他来给我们蓝小姐道歉不可。”
“哦……”莫问离拖着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蓝罂,这神情似有些不服气,也似有些醋意。
但苏语也明白,这人对池崇的兴致,高扬起来了!
说实话,她对池崇也挺感兴趣的,有钱,英俊,对美人的理解也别有一番意境。只是不知这蓝罂在他心里是哪一等的美人呢?
“游湖的兴致都败了,回吧。”莫问离从船头站起来,手一抛,把一锭金子丢给了丫头,淡淡地说:“这是给小丫头的,姑娘的赏金,已经有人送去寒香楼了,明儿再请姑娘。”
“谢谢莫公子。”丫头眉开眼笑,把金子飞快地揣进怀中,大大的一团,就像身上突出了一个大包,她想了想,突然一愣,小声说:“姑娘,池公子晚上就回来了,早上就来人说了,您得去他府上。”
蓝罂秀眉轻拧,抬眼看了一眼莫问离,轻声说:“知道了。”
“蓝姑娘真忙。”莫问离唇角噙笑,淡淡一句,身形突然起来,如一道白色的风,掠过了湖上的莲叶,居然就这样踏莲上岸去了。
“哇……”丫头的眼睛都看直了。
“告辞。”君墨言拉住苏语的手,也从莲叶上回岸。
“哇……”丫头的惊呼声更大。
这一回,不仅有丫头的声音,附近小船上的人看了,都站起来,用力鼓起了掌。
苏语抚额,小声说:“我感觉我们三个成了耍猴戏的了,他干吗突然生气跑掉了?”
“你猜。”君墨言沉声说。
苏语想了想,神情认真,“莫不是嫉妒池崇?”
“寒水宫从来都是江湖之主,如今新起了一个杀手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人居然没能摸清来路。这池崇更是透着古怪,他在气寒水宫的人,只知吃饭喝酒,玩乐赌钱,松狮城有这样的人物,他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