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弟。”
“你们感情真好。”
两个人又聊了会,盛音音还是坐不住:“跟你聊会子感觉好多了,不然堵得我难受。下午老长呢,我去买乳油蛋糕吃,你也一起吧。”
“说了我等人。”
“那我给你带两块。”盛音音重新披上大衣,朝她眨眨眼,不容拒绝地走了。凤徵摇摇头,一手拿书跟纸笔,一手饼子,靠到白炉子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起了风,刮得窗户呜呜地响。
“哦,《社会契约论》,卢梭?”
凤徵猛地抬头。
“是你?”
卫六重新戴上了黑框眼镜,仿佛一下子小了好几岁,拖一把椅子坐下,自顾道:“很丑?”
“没,”只是有点不理解,“挺羡慕的。”
他露出古怪的神情:“羡慕?”
“嗯,听说戴了之后能让看不清变成看得清,挺好的。”凤徵边说边却起了奇异的联想,难道这位公子原来是个大近视,平日不戴是怕有损形象?
不,明明他修平衡器那会儿眼睛好似发光。
卫六看着她眼睛滴溜溜转,大概猜出了她在想什么,有些失笑,但也不讲。
凤徵弯腰把铅笔在地上磨一磨,不敢磨得太用力,因为只剩下短短一截了。
卫六看着她动作,以及膝头上一张张粗糙的用来做笔记的纸,手搓的纸捻子粗粗将纸钉上,每张纸从顶到底不留一丝缝隙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可以体现主人有多么节省:“我一直想不通,你的英语是从哪里学的,甚至还有德语。”
凤徵听出了其中之意,穷人家的孩子就一定不许识外文?微哂:“难道英语是什么高贵的语种不成。”
卫六觉得她斗气的样子挺好玩:“这不分高贵不高贵,而在于他们没有那个闲情,与金钱。”
闲情是,金钱却不见得。
“而且,”卫六指指书皮:“这种原版,便是那些懂英语的少爷小姐们,也未见得全看得明白。”
“我也不全懂,要借助牛津大词典。”
“从图书馆借的?”
“嗯,所以得赶紧看。”
“书非借不能读也。做这么多笔记,来,说说,这次又有什么心得?”
“你不是不喜欢‘学生’之见么?”
“有时候听听也有特别见解。”
凤徵一笑,懒得再辩,转着铅笔:“其实上次你说什么学生不懂政治之后,我特别找这些读了读,正好《社会契约论》里有些很有趣的说法。”
“哦?”
“卢梭说在社会按契约结合后,可能产生三种形式的政府:民主制,贵族制和国君制,而这三者间的差别,只是拥有最高行政权的人数多寡而已。”
“嗯哼。”
“他甚至指出,民主政府只适用于小国,而君王政府是适宜于大国的。”
“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