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徵对鹤徵道:“我们忍一忍,中午回去从家里带来也就是了。”
便去找李先生问:“下午报到是几时?”李先生答:“两点。”
“时间够了。”
边说边看到陶科长在门口出现,茶房知道他要走,忙不迭取了蒲帽来给他拿上,李先生瞅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科长既走,也不必彼此招呼,都开始收拾桌子,乌君首先高声叫起来道:“喂!中午来八圈吧?”
肖君道:“不了,我要去接孩子。”
范君道:“谢谢,中午有约了。”
乌君看向罗君,罗君也摇头:“夏天犯困,我宁愿睡会儿。”
“切,一个大男人困午觉!”乌君扫兴地:“得了,我另外约人。”
茶房站在门口:“各位,说完了?”
“忙什么,你倒催,”乌君道:“还没到点儿吧!”
茶房道:“这不早点走早点歇息么。”
“我们愿意多待会儿不成?也不碍你什么事。”
“我要锁好几间的门呢,大家都拖着,怎么不碍事?万一晃下眼,碰到手脚不干净的,丢了东西,谁负责任。”
“哟喝喝,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手脚不干净,难道我们当办事员的人,会偷部里的东西吗?”
茶房道:“你不打听打听,资讯处第一科,前天丢了一个戒指。一个姓梅的录事,有很大的嫌疑。”
“混蛋,你指着和尚骂秃驴!”乌君挽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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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房高高扬着脸,“我实话实说。捧着公家的碗,做的可不尽是公家的事。”
“嘿,你别以为你跟科长沾亲带故我就不敢修理你了,你大爷的!”乌君跳过去,一巴掌就要往他脑袋上扇,李先生急忙拉他:“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茶房一下退到走廊里,高声叫:“有人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那些没走的科员都陆续探出头来瞧,乌君气不打一处来:“老李你别拦我,我今天不信收拾不了这丫的!”
李先生道:“你就打了那东西,出了一时之气,他捧着伤到科长前告你一状,你受得了,受不了?”
乌君涨红着脸道:“四十块钱的事情哪里找不到?我可不怕他!”
说得罗君在一旁红了脸。
“行行行,你不怕,你不跟他计较成了吗?走走,吃饭去!”李先生朝罗君使个眼色,两人连拉带劝的往院门走,茶房倒也不敢过于放肆,只是一口土话叽里呱啦,也听不清他到底在骂什么。
肖君范君跟着走了,姐弟俩也赶紧出来,鹤徵长吁一口气,对凤徵道:“我看这实习没什么必要。”
凤徵道:“这话说太早了吧。”
“等着瞧。”
凤徵笑着伸长手拍了下他的脑袋。
这天晚上到家,嘉人带了四包点心,四个罐头,还有一大箧子水果,亲自送到小院里来,凤徵道:“哪里破费这许多东西!”
“庆祝实习!”嘉人话停在一半,“噫,你的头发——”
“剪了。”凤徵笑笑,不自然的摸了下凉飕飕的脖子。
“你可真舍得。”嘉人一副可惜的神情,末了环顾四周:“这儿还不错。”
不错是谬赞吧?凤徵想着,一面将她延请至书房,泡茶。
鹤徵取了他刚才在看的书继续看,嘉人和凤徵寒暄几句,忍不住问他:“你在看什么?”
“《达芬奇笔记》。”
“哦,画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