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只顾着自己,刘景和怎么办,他也是自昨天起一直没吃东西呢。”
龙徵吃了点东西垫底,回头来总算记起老友,但烙饼已经吃完了。
“烙饼是硬巴巴的东西,吃了究竟不易消化,病人倒不适合吃,”凤徵道:“你先喂他点水吧。”
龙徵听了这话,对凤徵好感短时间内一升再升,没有二话,把茶杯凑到刘景和干裂的嘴巴前,就要硬倒。凤徵一看这架势,真是太子,显见从来没照顾过人的,摇头,“等等。”
“怎么?”
“这样不但灌不进去而且浪费水,”凤徵道:“算了,你扶起他,我来。”
两人合作,凤徵就着刘景和的嘴,喂了大半杯下去,看病人满头是汗,遮手望望太阳,“太阳太晒,我们得先搭个篷子。”
沙滩上早有人用床单被褥等用木棍支上,勉强形成个帐篷式样,架蒙古包似。凤徵依样画葫芦,花了半天时间观察和找材料,将最大的那块窗帘布搭起来,陆续遮围住刘景和睡的芦苇铺,弄成个“四不像”,然而总算是遮了荫,燕徵一呆在下面就不肯出来了。
龙徵也身心俱疲,伏在刘景和一边打盹儿。
凤徵在江边走来走去,发现鱼啊虾啊完全摸不见踪影。
那么给病人煮点鱼汤什么的是行不通了。
“走,走!”
“走啰!”
“再看看,收拾全了没?”
凤徵望过去,人数最多的那伙团正在拆帐篷,打包,熄火,要走?
人心躁动,其他人纷纷观望,凤徵也注视着,鼻端动动,嗅到一股烧焦的米饭味。
大米?
她迅速扭头,看见昨夜曾经阻止他下水的那位大叔正提着一只吊锅从两三步外经过,似乎是正准备去清洗。
她犹豫了下,跟过去。
大叔到了水边,弯身,眼看那只锅就要浸水。
“等等!”
他回头,“哦,是你。”
显然他也记得她。这大概让事情好办点。
“您——这锅——”就算少时跟姥姥过最艰苦的年代,姥姥也没让她开口求过人,如今却……这算不算是长大的代价?
大叔瞅瞅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以及渴切的目光,将锅拎高了些:“你没吃饭吧。”
凤徵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哪里来的米,船上的?”
“是啊,意大利菜里头不是有意式海鲜饭么,我们从船上捡回来一整袋没开封的呢,火候没看好,把锅底烧糊了。”
“烧糊了也可以吃,现在食物那么少——”
“你那是去晚了,我们先捡的收获还不错,”大叔指指那开拨的人群:“再说,我们也准备走了。”
“诶,不等救援船来吗?”
大叔摇头:“你看这四周,哪里有什么船经过?三面都是山,我猜是个什么岬来着,我们只有往外走,趁还有吃的可以支撑的时候。”
“可是感觉四处荒无人烟,不知要走多久?”
“那也总比在这里干等强吧。”
凤徵沉默。
“走上个几十里地,只要能看见人家,弄清楚地方,就好办。再说,这地方也不能久待。”
“为什么?”
“水上漂着尸体,天气又热,会有瘟气的,到了水里,吃到肚子里去,人能不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