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徵一惊,“可是……万一还有人活着,或者找过来……”
“这都过了一天一夜啦,要能活下来的,全在这滩上了。”大叔看她一眼:“姑娘,昨儿晚上你说找人,莫非,你的亲戚——”他斟酌了下措辞:“找到了吗?”
凤徵摇头。
大叔顿了顿,“这就叫世事难料,不过一两天,什么没有做过的、什么没有经历过的都要尝尝了。”
“不,鹤徵一定还活着!”
大叔想这个鹤什么的大概就是她亲人,拍拍她肩,把锅递过来:“不论如何,你要找人,自己要先有力气。所有吃的我们那里有人统一管着,我没法拿米给你,这里好歹有些饭疙疤,说我实在说不出口,你要不嫌弃,吃了好歹垫垫肚子。”
她没料到他主动提出来,一霎真是感激涕零:“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这不值得个谢字。”大叔张目望望:“你有什么装吗,我们得快,别让我们那的人看到。”
凤徵赶紧回去拿搪瓷缸子,楞住。
龙徵凤徵正围在灶前,学她中午的步骤,试图用平底锅烙饼。
“哥,这面粉是怎么回事,硬得跟石头似的?”倒了几乎一半的面粉疙瘩直接放进锅里,燕徵皱眉道。
“我怎么知道,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龙徵同样不懂,敲着勺子:“你快点,火又要熄了!”
“放水放水,对,要放水!”燕徵没头没脚的抄起水壶就往锅里一倒。
哗啦!
因为之前已经在江水里结成一坨、后来在太阳暴晒下外面一层又渐渐开始发干的面团大大小小直矗矗立在锅里,被水一浇,不但没有像靖氏兄妹所期盼的那样自动瘫软,反而变成一锅石灰水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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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放油。
“喂,你慢点行不行,”龙徵嫌弃的捏着锅把:“下面的火都要被你浇灭了!”
“快点啦,等那个女人回来就不好了。”
“我不会弄!”龙徵看着锅里半盆的水,无从下手,放弃:“你来!”
“我?哇哇哇,这么烫手,我怕!”
“是谁提出要吃的?既然要吃就要自己做。”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吃吗,哥你就不吃了?”
“唉烦死了——”龙徵看到凤徵,戛然停声。
燕徵返头。
凤徵什么也没说,只看着他们。
燕徵有点儿心虚:“怎怎怎么啦?面粉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没有我们的橡皮艇你能到船上去捡回来?我们不过提前点做晚餐——”
“对对对,”龙徵补充,指指天边:“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本来说晚饭我们来做,没想到好像不太顺,哈哈。”
依凤徵的脾气,恨不得扔下这对啥事干不了还兼职浪费背地里偷偷开小灶的兄妹转身就走,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她的兄姊不是么,丢下他们和一个病人,无异于放其自生自灭。
龙徵凤徵看她一言不发走过来,眼内似乎冒着怒火,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把锅里的水滤了,大大小小的面粉团重新倾回匣子,让它们继续晒。
不知为什么,兄妹俩悄悄松一口气。
“烙饼不是这样烙,真想学,我慢慢教给你们。”凤徵捧起搪瓷缸子,“但面粉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食物,正因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都要吃,省着点儿,是为了大家好。”
她走了,两兄妹看着背影老远,良久燕徵嗤了一声:“什么啊!居然教训我们?”
“行了,你少说两句。”
“哥你凶我!爸爸妈妈都没凶过我——”
龙徵觉得妹妹真是聒噪,从前就算了,现在尤为突显。
晚饭没烙饼,凤徵将带回来的饭疙疤在搪瓷缸子里用水煮了,搅动搅动,尝尝,因为本身是烧糊了的锅巴,所以带些苦味,但囫囵吞下去也是可以当一顿的了,最主要的是,比较适合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