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衡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朝臣都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皇帝李燿更是在心里摇了摇头。
莽夫,这就是一个莽夫!
事情想要真相大白十分容易,就算李衡在事后送去了完整的装备,完全符合规制。
可鱼鼓营的那些老兵们,并非是那么容易拿捏之辈。
更何况既先前送去了一堆破铜烂铁,后续又送去了符合规制的铠甲军备甚至是战马,鱼鼓营中的人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今天朝会所讨论之事,却是李显擅杀朝廷命官张潜之事。
李衡的做法,明显有些不大聪明。
“八皇子,你说你杀了张潜是为了安抚军心?可是据老臣所知,这些鱼鼓营中的兵马,几乎都是老弱病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而老臣先前还收到了消息,鱼鼓营的这些老兵们先前并不服从你,因为你初涉沙场,就对他们严苛过甚,以至于他们对你都有所怨言,我还听说你刚刚到鱼鼓营,就打了不少老兵一百军棍,有这回事吧?”
只看在这个时候,宰相卢瀚林突然开了口。
五皇子李肃顿时一愣。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宰相竟然会开口。
“宰相大人!”
李肃不得不在此刻站了出来,今日朝堂之事,无论是自己还是卢瀚林,最好都不参与。
可是卢瀚林身为一国之宰相,岂能不是聪明绝顶之人?
先前李衡所攻击的方向根本就不对,又如何能奏效?
之所以他提这一嘴,完全是为了提醒李衡,让他攻击至少对了路。
那么接下来的话,就是卢瀚林圆滑世故的体现了。
“老臣能够理解,殿下初登王位,自然需要立威立信,可是矫枉过正可不太好啊,老臣觉得,英王殿下面对着那群老兵不服从管束,难免情绪激动,一时情急之下做出一些激愤之举,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了张潜此人,张潜年年的考评都是上佳,今年却突然横遭变故,老臣也只有会同吏部和礼部,对其多加抚恤了。”
“不知老臣的建议,陛下采纳否?”
卢瀚林表面上说李显是因为想要立威,不得不这么做,可实际上却是给他扣上了一定杀人的帽子。
又说张潜考评历年来都是最佳,意为十分惋惜。
再加上卢瀚林这么一说,礼部侍郎肖正策,立马站了出来。
“陛下!礼法不可废!宰相大人怎能因为八皇子是皇子,就徇私枉法!如此一来我大洛还有什么未来?”
礼部尚书周远恒顿时一愣。
自己身为礼部的老大还没有开口说话,着实想不到这个礼部侍郎竟然跨过了自己,抢先开了口。
皇帝李燿看着朝堂之上你争我夺,你来我往的争辩。
彼此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无一人真正地关心李显,只不过都是借题发挥罢了。
一时间,李燿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朝局平衡是真,但这双方的势力一直都是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看上去是旗鼓相当,但李燿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个危险性。
自己的五儿子李肃,诗词歌赋天下人都在传唱,其名声,其威望,是日盛一日。
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成长的话,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势力必定会超过大皇子李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