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唇角隐动了下,但她最不会在人前驳裴令元的话,那些想说的,也就收了回去。
何况她看阿兄也愿意单独谈的。
也许是好事儿。
令虞脸皮薄,或许是当着她们人多,不好意思,单独谈一谈说不准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故而所有的话,王曦月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裴清宛也想说话,全都被裴令元给堵了回去。
王曦月也攥着她手腕,力道有些大,她心下就明白了。
申令虞沉默了很久,久到王元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几乎要被彻底打散。
他甚至身形动了下,再上前小半步,跟裴令元并肩而立,就准备说算了。
结果申令虞浅浅的一点头,要不是留神仔细看,几乎看不真切,连声音都很低:“我跟元明表兄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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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如安排的地方安静雅致,的确寻常不会有人来打扰。
再加上有裴令元带着王曦月她们在外面守着,这会儿王元明同申令虞说话,从心境上倒是先放松下来不少。
毕竟不怕有人听了去。
只是申令虞坐在他对面,还是低着头,看着比她还要扭捏。
到底还是王元明先开的口:“申娘子。”
申令虞这才抬头看过去:“元明表兄,这支金钗,你贸然送出来,真的想好了?”
王元明剑眉皱起来。
可即便是皱着眉头,眸中温柔依旧没有褪去分毫:“你觉得我是一时兴起,因为冲动?还是说,有别的顾虑?”
他心里也是有担忧的,不过不愿意去恶意揣测甚至是怀疑申令虞,既然要坦然,那就把光明磊落四个字坚持到底:“我想你或许会有顾虑,但是我不愿意说出口,因为那是一种揣测和怀疑,我不愿意那样去想你,所以既然单独谈,有什么话,申娘子大可以与我直说的。”
王元明还在笑着:“表弟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成或不成,大家原本就都是亲戚,也不至于到闹翻脸的地步,你不用怕。”
他其实想说他不会仗势欺人,转念一想,他能仗的不还是长宁侯府的势。
方才裴令元已经发了话,他很没必要再说一次。
申令虞这样聪慧,有些话本来也用不着开口。
果然申令虞又点头:“元明表兄来凤阳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你对我的……心意,我姑且这样说吧,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差的女郎。
样貌,才情,我自问不输人,辽东申氏的名头摆出去,说一句望族出身也不为过。
所以表兄说对我有意,我信表兄,也不会觉得表兄有其他想法。
若说攀附,只怕辽东申氏还没那个分量,元明表兄要真是个惯会钻营算计的,一心想要攀龙附凤,凭长宁侯府的名头,恐怕国公府的嫡姑娘也娶得,何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
人贵自知,表兄不说,是给我留着体面,我心里都知道的。”
她的确是很少见的通透女郎。
王元明松了口气:“申娘子果然通透,我方才遮遮掩掩,倒显得不够坦然。”
“元明表兄已经很坦然了。”申令虞反而安慰了他一句,才继续说,“我……并不觉得元明表兄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只是,你来凤阳之后,应该没有人跟你提起过我家里的许多事,还有我为什么会留在凤阳两年多不回辽东去吧?”